再也不会。
梁绍是老天爷欠他林凇平的。
“阿霜!”
“在呢。”
“阿霜,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赶上咱们小月儿的生辰,你说我送些什么她才喜欢?”
“她都会喜欢的。”
“喂喂,你真没劲,我可是在求你帮忙。”
“定远将军可没有半点求人的样子。”
“瞧你这人,咱俩是什么关系,还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好阿霜,最好的阿霜,最最最好的阿霜,这样行了吧?”
“无赖。”
“嘿嘿,总之你习惯了无赖,找了无赖做朋友,就且忍忍无赖吧。怎么?你还不乐意了?那反悔可也晚了。等你成亲那日说不得我还要守在门外砸门耍无赖,要新郎官儿封我个大红包才肯走的,哈哈。”
林凇平不言语,就笑看着他闲不住从石凳上跳下去又舞了一段剑。
旁人总忌讳他坐在轮椅上不肯再做这些蹦跳事怕徒惹他伤心,只有梁绍还和从前一样,爱做什么从不顾忌。
“阿霜!我给你买了栗子回来!还正烫手!”
那颗烫手的栗子在梁绍手里颠来倒去总算剥开,林凇平还没反应来已下意识张嘴,吃了热乎绵软的甜蜜滋味。
“阿霜!好不好吃?嘿嘿。”
林凇平仔细咽下去,不答反说:“小时候尚记得叫哥哥,越长大越不懂得礼数了。”
“我爱叫,我偏叫,阿霜阿霜阿霜,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他高兴。
高兴这个人这样叫。
“阿霜,前些日子我收信说盐马道不太平,我得赶回去瞧瞧,等闲下来我回来,若年前回来呢,咱一块儿过年,对了,我猎了两条银狐剥了皮还在晒呢,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给你做条大氅。”
林凇平不说话,就静静听他安排。
“若年后回来呢,我就带你去见见我们家小月儿,你还没瞧见过她,雪白可爱,没人会不喜欢的,在那之前你可帮我想好,给咱们月儿准备点什么贺礼。”
林凇平当然答应,先前也不过是与他玩笑,这下点头答应着说:“好。”
自此一别,阴阳相隔,再没有以后。
从那以后林凇平的梦里再没有“好”字,他总是淡漠,冷冰冰拒绝,他说“不行”,可那人连在梦里都是火一样热烈,被拒绝了也半点不伤心,只是呲着牙笑。
他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叫一个名字。
叫“阿霜”。
林凇平走不出来,又觉得这是梦又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在梦里百般折磨纠缠,痛苦到从梦里喘不上来气到被真的憋醒,一口气缓上来指尖摸到冰凉的眼角,才发现他又做梦了。
无论什么梦都算不上是噩梦,林凇平也已习惯,只是转身闭上眼睛,期待这痛苦的梦能重新接续。
“阿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