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震怒,即刻叫停秋猎,看城下乌压压站满人,刺客尸体就在弘文帝脚下。
“陛下恕罪!”大臣侍卫呼啦啦跪了一片,山呼“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
在他北赵境内,皇家猎场,储君险些被无名小卒夺走性命,恕谁的罪?息什么怒!
左右相率先达成共识,紧急吩咐下去调查刺客是谁带来的,可有识得此人的。
再请兵部清点卫军,可有疏忽纰漏。
梁安走了,鲁江兴屁滚尿流去清点御林军可有出入。
林鸿羽经林凇平提醒不敢再离开弘文帝身侧,紧紧摁住佩刀盯着眼前的死尸,胸前插着的箭来自宣王,黑色衣服上胸口处的血只能看出有大块凝结在一起的痕迹,照太子说来当时情形真是千钧一发。
宣王跪在地上向弘文帝陈述当时如何。
“天象有异,儿臣在林中迷失方向苦寻太子不见,险些酿成大祸,儿臣有罪!”
他愧疚惊惧,不敢殿前失仪只能深深伏在地上,泪花打湿地砖,渗入其中。
天象有异,症结所在。
弘文帝一言不发。
“太子殿下到——”
整理仪容换装的太子匆忙赶来,看见宣王跪着连忙跪在他身侧向弘文帝急道:“父皇,若非大哥,儿臣已遭毒手,只怕,只怕是已不能跪在此地向父皇问安。”
他说完这话也忧惧又起,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申伯宗死了吗?”弘文帝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严汝成心尖一颤,上前一步:“回陛下,他已带兵赶去贼人出没地察看,尚未回来。”
步军都尉府总指挥使申伯宗曾是严家门生,弘文帝在严汝成面前说这话已看来怒不可遏。
这也不必听音辨意了,太子险些遇害,皇帝还能高兴不成?
救人的宣王和受害的太子都跪在地上,弘文帝没有叫人起来的意思,旁人噤若寒蝉,不敢在此时触及逆鳞。
他又问:“梁安呢?”
林鸿羽眉心一跳,不能接话。
太子说:“回禀父皇,七皇弟为护我周全中贼人一箭生死未卜,我已请平南将军带他就医……”
“平南将军到——”
话尚没说完,梁安来了。
“微臣叩见陛下。”
这下弘文帝脚下已跪了三人,一旁的尸体瞪着双目,口角有血,弘文帝不准人盖布遮挡。
“老七呢?”弘文帝问。
梁安答:“臣已将瑞王殿下交由御医诊治,尚不知情形。”
他将沙场治伤的经验一并留给御医,看着已陷入昏迷的赵宴时再担心也不敢多留,此时不是随心时候,皇帝疑心正盛,绝不可再添鬼火。
弘文帝“嗯”了一声,向身后招手。
身后常福忙躬身上前:“圣上。”
“着人叫杨守仁来。”弘文帝说,“救不回来人不必再来见朕。”
“是。”
梁安皱眉,听来弘文帝是下了死命,可叫杨守仁来,究竟是不是要救他?
现下整个弋获猎场更是铁桶一般,在所有营帐中搜寻探查有无可疑之人藏匿,现下是只虫子也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