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梁安还是又去了赵宴时门前。
棒骨看着许久不能踏进房门的人,替他委屈似的,趴在一侧不动弹。
“宵行,是我。”梁安轻扣门框,“白天见你脸色仍然不好,我放心不下。”
里面很安静,梁安已经做好了等他应声离开的准备。
下一刻门已慢慢开了。
借着月光照亮,梁安看见门缝里的人,也没想到,一时间愣住。
赵宴时默默良久:“你这人……”
他的话没说完,月光映衬下,漂亮的眼睛里似水温柔,直叫梁安看见松下眉眼,忍不住轻笑:“眼下发觉我是个固执的人了?”
“哪里单是固执?”赵宴时不再多说。
他打开房门,迎梁安进去。
“靖之。”等梁安走进去,赵宴时又开口叫道。
“嗯?”梁安回头看他。
赵宴时与他对视:“不过是我矫情,也舍不得你罢了。”
这话说得叫梁安语塞,看着月色朦朦下的人又生出许多柔情。宵行是个温和坚定的人,能说出许多梁安说不出的话,就连这种时候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梁安摇头:“你半点不矫情,怨我是个粗人,总是唐突。”
“如果粗人多半像你,那倒情愿这世上只剩粗人。”
这话说的叫梁安忍不住笑:“叫你说起来我像是什么稀罕人。”
“于我而言的确是稀罕。”赵宴时点头。
他说得一本正经不像玩笑,反让梁安不知道怎么回应。
赵宴时又说:“我一早说过,我没有朋友,唯有你一个,是我强求来的。”
“不要胡说。”梁安听不得他又自轻,“哪有强求来的不等人请,自己腆脸偏来的?”
赵宴时听来忍不住笑,这下两人才踏实坐下,不再你来我往的互相安慰说解。
“白天不便多问,上回你高热才退,后来可还好?”梁安问道。
赵宴时点头:“我很好,你不要惦记。你夜里常来,该知道我没事。”
梁安说:“你惯会逞强,见不到你哪能放心?”
梁安早已见识过此人的倔强,他不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他叫梁安不许再掺和,梁安不过心软挂念强问了两句,就被逐出门外,足有十日。
赵宴时倔强,梁安执拗固执不遑多让。
一个不肯说,一个非要问,总是争执不下也不是个办法。今日梁安打定主意不提这些,叫他别再拖着病体生气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