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着这锁上的大铁门也傻了眼。“这肯定是小航干的,这王八犊子。趁着我没锁门过来捣乱。”他对着门里关着的二人笑呵呵道:“真是对不住,你们在这儿等会,我这就上他家找他去。”
有了负责人的承诺,顾嘉宝稍微安心了些,最起码她从被害幻想里解脱出来了。
但是温语槐反而比刚才脸色凝重些。
也许是刚才太紧张的缘故,顾嘉宝思维沉重凝滞,她很想说话,问温语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温语槐来的时候看很清楚,这附近的村子之间距离很远。她提议道:“我们先进去吧。”
“嗯好。”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库房里只有东面墙上有一个灯泡可供照明,还是拉线式的老古董,光线微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货架跟墙之间有条狭窄的通道,顾嘉宝紧紧挨着光照地地方,靠着那面墙站着,站久了有些累,又干脆坐在地上的一堆货上。
温语槐的预想没有错,她们两个被锁了很久,也没有人来。
顾嘉宝感觉有些饿,被困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几次都试图把自己从过去的情绪中拽出来,按了几次手机,也没多少电。她实在是忍不住,很想说话。
“你还好么?”
温语槐站在不远的位置,“嗯”了一声。她走了过来,从旁边货架上取了一块很大的蓝色天鹅绒,在顾嘉宝的身侧坐下。“冷不冷?”
“有点儿。”
顾嘉宝看见她手里那块厚厚的天鹅绒,也准备起身去拿一块披上。
温语槐直接把它递给她。
“谢谢。”
顾嘉宝接了过来的,但是却只是把它放在膝盖上。“蓝色这块还挺难办的,做衣服不太合适,不知道他们是拿来做什么的。”
温语槐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焦虑的眼神,时不时出现的小动作,明显比平时话多。
“那应该做什么?”
顾嘉宝想了想,“颜色可以做窗帘吧,但是这个材质又不合适,可以裁小料做点小件,胸针?”她其实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温语槐却并不介意,她赞同道:“胸针的确是很不错。”
顾嘉宝扭头看向她,问:“你也这样觉得么?”看着她投过来的视线,温语槐忽而想起多年前,微微愣神,选择继续在顾嘉宝身边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当然。”
她问:“可以做一个送给我么?”
顾嘉宝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因为温语槐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缺的人,为什么会索要随口提起尚未成型的一枚胸针。
温语槐似乎读懂了她眼神里的疑惑。“你不是给我送了邀请函,刚好缺一枚蓝丝绒胸针。”
顾嘉宝沮丧道:“你还愿意参加吗?”
在看到了眼前这些之后。
“为什么不愿意?”
温语槐的回答让顾嘉宝费解,她很难相信任何人会愿意为了眼前这一切投钱。“真的?”
“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不过你要给我做一枚胸针。”
“那好吧。”顾嘉宝开心起来,她的话变得更多了些。“刚才我在想,那个小航为什么要把我们锁起来,他好像很缺钱。”
刚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说错话了。换做是赵若楠肯定要说你管那个神经病干嘛。但是顾嘉宝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温语槐却没有斥责她略显多余的同理心,淡淡道:“这个社会上讨生活的可怜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你不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
顾嘉宝想了想,“你们这种金融行业的人不是最重视时间和效率了吗,计算投入产出比。在这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被莫名其妙地锁在这里。要不是为了过来看情况,你现在肯定已经躺在别墅里睡觉了。”
温语槐没想到她还知道所谓的投入产出比,笑了笑。她本来想是自己心境变了,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会再容易动情绪,但是转念想想,好像她二十岁出头应该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恼怒。
“可能是我的性格吧。”
“那有什么事情会让你生气的么,一想到就忍不住生气的那种?”
温语槐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