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以乔在谈泽写下的某封信里,得知那天自己的模样。
“冷淡寡言的某人,竟然喜欢热量炸弹的甜品。刮走奶油尖抿进嘴里的模样好乖,而且!嘴角翘起来了!”
弯唇笑了下,谈泽点火起步。
嘉平的天气总是倏忽变化,傍晚下起小雨,细密雨点隐在薄暮中,像是断续针线,缝补起又一个春夜。
雨刷器打开,刮去雨滴,再摆动,视线里隐约现出一道身影。
女人身形清瘦,过路时脸庞轻转,隐隐看向这边,又好像没有。
车灯很亮,透过雾气似的雨幕。谈泽只来得及看清对方光洁的下颔线,接着一切面部细节都被吞没。
但她依旧知道来人是谁。“那我比姐姐小,是不是没机会了?”这时候有个女孩开玩笑发出一声夸张的惋惜。
阮忻的好友圈里有大半是les,大家听到这样的问题并不意外。
阮忻笑了起来,“你是没机会,人家对年纪太小的不考虑。”
对年纪小的不考虑?楚以乔眼神暗了暗。
谈泽礼貌莞尔,由着阮忻帮她挡话,其实阮忻说得也没错。她虽然没细想过感情的事,但如果谈,那对方一定得足够成熟。
她伸手,转了一下桌上的空酒瓶,因为没怎么用劲,就转了一圈,又差不多回到原点。
不过,这回是指在楚以乔身上。
一看被提问的人是楚以乔,有人来了嘴:“问她点劲爆的。”
大家都看菜下碟,有的人适合聊正经的,有的人能聊些不那么正经的,楚以乔这种看起来就挺会来事的人,往往被划分为后者。
楚以乔是玩得起的人,她侧身看着谈泽,一副做好准备等着被提问的模样,“你问。”
本来随便聊点什么也就过去了,可突然面对楚以乔,谈泽大脑空白一下。她思索片刻,“你是文身师,身上怎么没有文身?”
楚以乔还没回答。其他人笑着闹了起来:“怎么问她这么正经的?”
要是其他人问,这话题多半就得往大尺度方向飙了,但谈泽来问,注定飙不起来。
阮忻抓住了重点:“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人家身上没有?”
谈泽哑了哑,楚以乔今晚的穿着很低调,都没露出多少皮肤,她这么问,让人听着是莫名其妙。
她看过楚以乔沉默着,也只能在心里反驳阮忻。
“很多文身都是在私密的地方,只给对象看。”阮忻一副我超懂的模样,朝楚以乔使了个眼神,“我说得对吧?”
楚以乔第一反应:“我没有对象。”
阮忻看她这么迫不及待解释澄清,有点猫腻,“没有对象,你这是想说给谁听啊?”
在座的人齐哄哄笑起来。
倒显得谈泽更安静了。
“我是没有文身。也不是所有文身师都有文身,这个看个人。”楚以乔扯回话题,她正儿八经回答谈泽,“因为我比较怕疼。”
谈泽看她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怕疼,莫名想笑,明明看着挺酷挺拽的一个人,拿着机器给人扎图时都面无表情。
这小游戏玩几轮下来,大家都参与进来,果然热闹了许多。
楚以乔喝了几杯啤酒,感觉到身边的人忽然起了身,空了。她放下酒杯,看了看谈泽离开的方向。
闲聊的小游戏还在继续。
但十分钟过去,身边的人还是没回来。
楚以乔也以去洗手间为理由,离了桌。她顺着方向走去,并没在洗手间看到谈泽的身影,不在这边。
她四下找了找,最后在一个挺隐蔽的吸烟区,看到了熟悉的侧影。
谈泽背靠着墙,低头轻轻抿着烟嘴,并没注意到暗处的楚以乔。
她衬衫比在外面时往下多解开了一颗,露出脖颈和锁骨,随着深呼吸,一缕烟雾从薄薄的唇间滤出。
烟雾缓缓散开,仿佛在她五官上添了一层朦胧滤镜,看不真切的美。
她再张唇去咬烟嘴,楚以乔瞧见她若隐若现的舌尖,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说不上的奇怪,分明是一副冷淡姿态,却性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