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明整个人似乎灵魂出窍,突然又回魂,身体爆炸开一股力道,甩开崔朝阳的手,速度如虹,朝医院里面跑去。
崔朝阳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跟了上去:“怎么回事啊?”
他心底隐隐不安,魏明自幼父母早逝,和魏奶奶相依为命,如今魏奶奶也不在了,放眼这世间,能让魏明如此不顾一切,情绪外放的人,只有一个人。
隋年。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魏明一路疾驰,电梯却在七楼停滞不下,他干脆进了一旁的消防通道,汗水浸透衣服,浑身都蒸腾着热气,帽檐似乎也吸饱了额头上的汗水,几缕汗水滑落眉眼。
他一把扔下棒球帽,用大手随意抹了几把汗水,却不小心用汗湿的手握住栏杆借力,手心一滑,被摩擦出一道血口,血珠子颗颗汇成血水,却浑然不觉。
总算爬到九楼的手术楼层,消防通道的门被重重拍开。
原本披着西服,坐在等候区的陈姣下意识扭头看去,对上那张时隔十一年却记忆深刻的面孔,她失声道:
“魏明!”
手术室门口,
除了孤零零坐在冷椅上的陈姣,还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和郭霜交涉,郭霜身旁站着一个穿着工装的律师,鼻梁上驾着银色眼镜,精英自信。
陈东东冷静的声音专业又理智:“居然让实习医生来主刀,放眼医学界闻所未闻,你们医院最好做好准备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如果里面的人出任何问题,你们医院就是故意谋杀。”
郭霜面容冰霜,白色的西服上沾染着红色的血迹,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落下几缕发丝,冰霜冷静的面孔少见动怒。
“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郭小姐还请放心,之前只是医院人手短缺,我们脑科的主任医生已经赶来了,保证会给长孙家主最好的治疗!”
只见郭霜身旁的带着金丝眼镜的律师似乎又说了什么,让几个医生神色更加严肃和认真。
魏明双腿上的肌肉隐隐抽搐,他朝前动作迟缓地走了一步,对面的陈姣已经提着长裙朝他跑来。
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十几年的女明星,再见到魏明,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任性骄傲的小女生。
“魏明!怎么办啊?”
“隋年他还在里面,已经两个小时了,他,他流了好多血”
魏明扶住陈袅袅的胳膊,方才七上八下忐忑的心,看着那块儿亮着绿灯,手术中的标牌,当所有复杂繁杂的思绪得到了一个结果,忽然能冷静下来不少。
他接住陈袅袅的胳膊,微微气喘的嗓音很冷静:“不要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袅袅仿佛被魏明安抚住,她开始慢慢回忆,按照记忆中发生的片段,一边说居然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我今天去参加慈善晚宴,就是在云霄酒店的最顶层,拍卖会开始的时候隋年来了,他没有看见我,好像也没有认出来我”
“但是我想着好久都不见了,就上去和他搭话,哦!”
“只有他一个人在二楼,他好像和酒店的那个掌门人认识,等拍卖会到了末尾,我借口去洗手间,就从另一侧的楼梯上去,和隋年说了几句话。”
“我本来想问问他过去那件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袅袅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神色复杂和魏明对视一眼,奈何后者眸色幽深,仿佛有层层屏障,看不透。
她只好继续道:“隋年身旁的女助理有业务要忙,我和隋年就站在楼梯口说话,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都在护栏外面凌空了,但是隋年拉住了我。”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被隋年拉上去刚落在地上,接着”
陈袅袅带着哭腔,再次回忆起来,她心底还有难言的恐惧,她哽咽道:“我余光看到一个影子,护栏居然松了一截,只听见一声重响,虽然二楼的台子高度不高,可却有很多楼梯。”
“当时隋年流了好多血,楼梯上面都是血迹。”
陈袅袅死死抓着魏明的衣袖,泣不成声道:“隋年是为了救我才魏明,怎么办啊!要是隋年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男人加重的声音打断道。
魏明面色紧绷,锐利的目光森然却透露一股笃定:“他不会有事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知是在说服陈袅袅还是在说服自己。
突然,手术室的灯光一灭。
魏明心底一沉,按照陈袅袅描述的伤势,手术时间应该不会这么短,手术暂停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手术十分成功,另一种则是没有手术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