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负责人很……”
“很什么。”
梁怀远语气平淡,无关紧要地笑着问他。
宋知聿脸上憋出一丝红晕,像是恼羞成怒的猫,倏地炸了毛,他闭着嘴,想说些什么,却生生卡住,在敏锐察觉到来自对面的视线后,他彻底哑了声,欲言又止的看着温宁转着的笔尖。
笔帽一晃、一晃的,和她白皙修长的手一起晃动着,晃得他眼睛疼,猛地晃到昨晚他被赶出温宁家的茫然,窘迫会打回头枪,枪先把他好不容易才低下去的那点头给重伤,又像是把一根根针扎在心上,直击要害,宋知聿有点分不清那是什么了。
是什么……是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了!她已经被这个比他老、比他丑的虚伪老男人骗倒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
宋知聿气得牙痒痒,等他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绝佳的主意,他立刻收起虚张声势实际毫无作用的爪子,温顺的收回他炸起的毛,然后他盯着一副隔岸观火的温宁,慢吞吞中断他没说完的话,宋知聿挤出一个微笑,他盯着梁怀远,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同意。”
“不过,我要和你住一间房。”
……
行程定下的速度堪称一绝,等温宁收拾好东西被迷迷糊糊上了高铁,她才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高铁到目的地也就三小时,温宁却觉得慢得像是一个世纪。
因为她左边挨着的是宋知聿,右边是梁怀远,几个人的身份证捆绑在一起订了连座,后果大概是如此。夹在前男友和另一种意义上的顶头上司,堪称磨难。
温宁艰难的闭上眼,她将座椅调的笔直,一声不吭,一分一秒的开始漫无目的数起来。手机是不能玩的,无论是向右还是向左靠近,都不合适,只能坐直,呼吸,闭眼假寐。
“要不我和你换一下吧,靠窗比较方便你睡觉。”
梁怀远笑着起身,就要和温宁换位,她左边的却腾的一声长出来一根长长的锐刺,直直蹿到和梁怀远身高一样的高度,那刺□□挺地盯着笑靥如画的梁怀远看了看,然后带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假真诚,
“我也不舒服,那我们再换一下吧,坐中间离窗户比较近,就先委屈主任你了。”
温宁刚刚落座表达感激,就见宋知聿虚情假意地温柔商谈,她盯了宋知聿两秒,宋知聿盯了梁怀远两秒,然后垂眼漫不经心瞥一眼她,又极快转回视线,虚伪地问,
“主任?主任?您在听吗?”
阴阳怪气。
温宁只能用这个词去形容他,咬字是一门别样的功夫,宋知聿不仅能把字咬的掐出水,让人面红耳赤,也能把字咬得嘎吱响,暗暗使坏的那种,让人想掐他那张恶劣的脸,狠狠蹂躏把他欺负的嗷嗷直叫。
然后再把他……,温宁面不改色转回了头,不能再然后了,她头枕着窗,用连帽外套遮住了脸,不去看那张白皙的脸,然后深呼吸,把越来越跑偏的想法狠狠掐灭。
别想太多。
她闭着眼,然后在长达三分钟的凝滞,听见梁怀远笑着说,
“一般来说,坐在外面和靠窗都是不错的选择,但中间只会更让你不好受。
如果你不舒服,就先忍一忍吧,实在不行可以靠在我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