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越把药片放进季煜烽嘴里,接着将水杯缓缓凑近,让温水顺着他唇边慢慢流入。
刚把杯子凑近季煜烽嘴边,对方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骤然蹙起眉头,防备心大增,嘴里呢喃一声,突然伸手一挥,直接将杯子连同药拍飞出去。
药径直掉落在地,杯中的温水四处飞溅,溅到闻修越的白衬衫上,迅速浸湿一大片。
闻修越又气又好笑,果然只要一碰上季煜烽,自己的衣服准得遭殃。
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扔进垃圾桶,他又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一边擦一边吐槽:“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吃个药比登天还难。”
这时,门铃响起。
闻修越快步从卧室走到客厅打开门,一看是医生。
“闻少爷,您电话里说的那位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人在卧室,正发着高烧,您快帮忙看看。”闻修越说完,便带着医生来到了卧室。
医生提着常用的医药箱,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银毛身上。
闻修越注意到,医生的眼神忽然有些微妙。想起上次在酒店,医生见过季煜烽。此刻对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两人之间游移,似是在印证某种猜想。
但医生没有多嘴,只是默默打开医药箱,取出体温计为季煜烽测量体温,又仔细检查咽喉和舌苔,初步判断病情。
“问题不大,先退烧,后续观察情况。”
医生手法娴熟,消毒、进针、固定一气呵成,透明的药液缓缓流入季煜烽的血管。
闻修越道了声“谢谢”,随后坐到床边那把柔软的白色单人椅上,拿起手机翻看未读消息。每隔一会儿就抬眼瞥向点滴瓶,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为季煜烽拔除输液针。
医生检查一番后,对闻修越说:“少爷,他烧退了些,出了不少汗,衣物湿了贴着难受,得换身干爽的,避免再次着凉。只是我没带备用衣物,我这就去附近买一套。”他将用过的输液器具收纳进医药箱,收拾妥当后准备出门。
“不用麻烦您了。”闻修越起身阻拦,心道,季煜烽极有可能在迷迷糊糊中给医生来上一拳,把医生鼻子打出血或是打掉牙,“我来处理就好,您先请回,这么晚了还劳烦您跑一趟。”
医生笑了笑。闻大少爷的教养刻在骨子里,对谁都客客气气,回应时专注又耐心,和他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舒服:“我带了些退烧药,按时吃就行,如果还有其他状况,闻少爷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闻修越送走医生,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睡衣。棉质布料带着淡淡檀木香气息,是他常穿的那款。
回到床边时,落在熟睡的人身上。少年睫毛投下细碎阴影,潮红未褪的脸颊在床头灯暖光下泛着柔光。
又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闻修越认命地轻叹一声,将季煜烽扶到床上坐起来,指尖触上卫衣下摆时,忽然顿了顿。掌心似乎还带着刚才抱人时的触感,在静谧的卧室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卫衣下摆往上提。
季煜烽忽然不安地皱起眉头,双手下意识攥紧衣服,脑袋也抗拒地晃了晃。像只护食的小狗。
“别乱动,换身睡衣才睡得舒服。”
闻修越无奈,只能放缓动作,用指腹轻轻摩挲季煜烽手腕内侧,似是安抚。
这个动作奏效了。
季煜烽手指微微松开,闻修越趁机将衣服褪下。
少年后背沁出的冷汗沾湿了贴身衣物,随着动作滑落,露出背部线条。劲瘦腰腹上,肌理线条在床头灯晕染的微光中若隐若现,腰窝处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在白皙的肌肤下尤为明显。
闻修越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赶忙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