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惊觉,一直以来,在我心中妈妈都是那个拯我于童年水火的天上仙,聪慧、美丽、坚强、自制,一身绝学更是照见古今,优点多得说不完。
可妈妈却不会这样想。
在她的记忆中,她先是丢了我五年,再见面时我那么狼狈,又瘦小又可怜。
可能在她心里,是她亏欠的我。
之后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因为并不美好的幼年时光,我早早懂事,自立得简直有些自负,任何事情都不乐意假手他人。
记得六七岁妈妈总是提出要帮我穿衣,我总是不接受,她的情绪就会有些低落。
我抢着干家务活时,妈妈虽然也会欣慰地笑,可转头眼角就会莫名垂下。
我终于明白,妈妈想要的不是我为她做什么,更不是什么礼物惊喜,她一直想要为我做很多事,甚至是所有的事,可我只要有半点余力就只会选择拒绝。
对不起,妈妈。我六岁时就该懂的,结果十六才明白。
晚上城市远远亮起一盏一盏灯,夜空星星零落,想来驿寄寒梅放得正艳。
坐在家中,我收回视线,噼啪敲着键盘,开始制作我的第二款游戏“神话围棋”。
上次做的神话象棋网上骂声一片,我就算公开了企鹅神1—3的账号段位也无济于事,但是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膨胀,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毕竟,能给姜清瑶买好多好多东西呢,虽然她也不缺。
我趁热打铁,拿着“神话象棋”的代码改来改去,很快“神话围棋”便颇具雏形。
“妈,我渴了。”
这种话放以前打死我也说不出,只是姜清瑶听了会很受用,她立刻从主卧跑出来,小心翼翼捧着水,看着我一饮而尽,笑着擦去几丝滑落到我脖子上的水迹。
我知道我猜对了。
这个周末我极尽懒散之能事,以前抢着干的家务都推给妈妈,衣服也不洗了,早饭也不做了,恨不得连吃饭穿衣都要她服侍。
虽然我向来好动,现在待在家里什么也干不了,难受的我骨头简直要痒出病来。
可看着妈妈为我忙前忙后时脸上自发洋溢的幸福,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只要开心就好。
流云更迭宦海翻波,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啊。
我天真地想着。
电话突然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是班主任的。
“喂!”
“惜月老师,什么事?”
她声音美滋滋的,显然有喜事。
“三十,你知不知道你那个高中数学联赛考了多少分?”
这什么脑残问题……
“我肯定满分啊老师,对吧。”
“哈哈,对,对。听说全省就两个满分呢,校长都打电话给我让你明天就去省队参加集训,主教练就是我们附中的单老师。”
“集训我就不去了吧,您和校长说一声就行,他会明白的。好了好了老师您别劝了,挂了嗷。”
妈妈就在一旁竖着耳朵仔细听,见我放下手机马上竖起拇指:“修齐真棒,为什么不去集训呢?”
“想多陪陪妈妈。”
她突然有些不高兴,我暗暗后悔,连忙补救:“其实、其实我就是想多玩玩,上课太无聊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