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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萧尽想起往日两人落水狼狈模样也觉好笑,又想自己与他两相爱悦始终不渝,他若遇险自当奋不顾身。

二人眺望城中热闹街市,说笑一阵,小二赶着将酒菜送上桌。正吃喝间,忽然一阵叮叮咚咚的琴音传来,雅调清幽煞是动人。

宁承轻转头见楼下有个抱琴少女正在卖唱,身旁另有年长笛师为伴。他听一会儿道:“不愧是江南大城,没酒楼客栈卖唱也能有如此清音雅奏,咱们听听罢。”

那少女唱道:“风雨替花愁,风雨罢,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朝花谢,明朝花谢,白了人头。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萧尽从小在赤刀门习武练功,绝无闲暇到酒楼戏院听曲看戏,不知她唱的什么,只觉姑娘歌喉清丽,曼妙中又有一丝惆怅,动听得很。

宁承轻道:“曲儿唱得别有韵味,等他们上来该给赏钱。”正说着,歌声一歇,少女低声道:“客官要听的小曲,我唱不来。”

萧尽往楼下张望,见一个锦衣男子背对自己,伸手抓住那姑娘的手笑道:“怎么不会,这里卖唱的人人都会,你要不会,跟我去众仙楼,让那里的姐妹教你。”

少女被他抓住害怕不已,一旁笛师上前赔笑道:“咱们兄妹初到宝地,上不得台面,客官不妨将想听的曲名儿说了,今晚回去就学,明日还请客官来听。”

众人都知他这番话只为求脱身,此地并非青楼妓馆,如何能教个小女孩儿唱出那些淫词艳曲。

萧尽不取拒霜就要起身,被宁承轻扯住道:“你急什么?在临安城里做得起这么大的客栈生意,老板也绝非常人可比。再说光天化日之下那人未必敢在这闹事,你下去将他揍一顿,打坏桌椅反倒要赔钱。”

萧尽道:“那我等他出门再揍。”宁承轻微微一笑道:“他出不出门我不知道,这兄妹俩怕是寸步难行,出了凤笙楼难免遭人掳劫欺负。”

他见小二上楼送菜,便叫住问道:“小哥,楼下调戏卖唱姑娘的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小二见他衣袍锦绣,以为是富家子弟,忙低声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听了也别管闲事。楼下这位姓梁,名叫梁濂,是临安城里大财主的独子,都叫他梁大少,因家中有钱跋扈惯了,常在酒楼戏院、花街柳巷放辟邪侈,谁要不顺他心就倒大霉。好在梁大少虽好色,平日却酷爱妖艳花魁勾栏歌姬,家里原配不管,三妻四妾莺莺燕燕娶了许多,总算没祸害良家女子,今日不知怎的看上这卖唱姑娘,她哥哥不从,触了梁大少爷逆鳞,这不生出事来。”

萧尽听得气愤,宁承轻却道:“原来如此,多谢小哥提醒,咱们只路过,不惹麻烦。”

小二客气道:“公子放心,凤笙楼向来太平,进了店好吃好住,就是梁家少爷也不敢在店里胡闹。”宁承轻道:“小哥再行个方便,一会儿见那兄妹两人得空,你叫他们上来唱曲,我二人帮不上大忙,只给些赏银罢了。”说完给了一小块碎银谢他。

小二喜笑颜开,连道公子心善,一路跑下楼去。

萧尽只顾瞧楼下动静,姓梁的果然调戏一番,酒足饭饱后丢下银两,留话要等那姑娘出门再叙。梁濂随身带着六七个伴当狗腿,自己带去两个,留了四个在客栈外头等候。

卖唱少女与其兄见此情形都是愁容满面,小二记得宁承轻嘱托,推二人上楼唱曲。

萧尽瞧兄妹俩上来,笛师身量高大,相貌儒雅,妹子十五六岁亭亭玉立,娇美可人,因受惊吓,此刻泪水莹莹更惹人怜爱。

笛师打起精神,挣了个笑脸道:“两位公子要听什么曲儿,咱们拣会唱的给二位助兴。”

宁承轻道:“方才那支青杏儿就很好,只唱拿手的就是。”笛师听他们正经听曲,回身要妹妹擦擦泪珠,收拾委屈,拨弦弄琴哀哀戚戚唱了一支北天仙令。

她本就忧愁,唱一句什么“寂寞旅魂惊”,又什么“帘幕夜生寒”,边唱边掉泪。笛师怕妹子哭哭啼啼惹人厌,唱一半忙替她赔罪道歉,再换一曲轻快小调。

萧尽道:“你妹子害怕,不唱了吧,你们别担心,姓梁的不是好人,我去教训了他,你们好早些离去。”笛师虽见他长刀摆在桌上,可人又年轻,不像绿林好汉模样,不由迟疑道:“他们人多,还是本地的,怕不好惹。”

宁承轻道:“大哥如何称呼?”

笛师道:“小人姓周,单名一个剡字,舍妹玉楼与小人是同胞兄妹。”宁承轻道:“周兄一表人才,不像寻常乐师,令妹也有闺秀之姿,何以抛头露面在酒楼卖唱?”

周剡一声长叹道:“不瞒公子,小人原本家道小康,读过些书,前些年家中半夜走水,父母不幸葬身火海,薄有些的积蓄也烧没了,只留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流落街头卖唱为生。”

宁承轻见他穿着身打了许多补丁的旧衣,妹妹却着新衣,头上还插着支玉簪,心想这人自己俭省,对妹子好也算难得。要知日子艰难,卖儿卖女亦是常有,这女孩儿花容月貌,带在身边难免有好色之徒觊觎,若卖给大户不但省心,且换了银钱置个小屋,将来娶妻生子未尝不能过好日子,何必卖唱乞讨。

宁承轻道:“姓梁的确是此地一霸,他看上你妹子不肯善罢甘休,你愿意将人卖他倒也能免去一场灾祸。”周剡闻言大惊道:“玉楼是我小妹,亦是世上唯一亲眷手足,如何能买卖?”

宁承轻又问道:“那若姓梁的不放过你们,将你打死再夺你妹妹又如何?”周剡说不出话,转眼见妹妹泪如雨下,心中酸痛道:“不成,打死我也不能卖妹妹。”话音未落,周玉楼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宁承轻与萧尽求道:“小女子愿为奴婢伺候两位公子,求公子买下我,让我哥哥脱了累赘好生离去。”

周剡心如刀割,也跪在一旁,兄妹二人抱头恸哭,将一路而来心酸辛苦尽数哭了出来。

萧尽不忍心,伸手将两人扶起,转头望着宁承轻盼他拿主意。宁承轻道:“梁濂既在门外等,你们不出去不就行了?”

周剡道:“天黑关门,总要出去的。”宁承轻笑道:“这里是客栈,你住在这不出去,掌柜难道还赶你不成?”周剡道:“公子说笑,临安城里最大的客栈,我们如何住得起?”

宁承轻道:“这倒不妨,我已要了十间上房,算算伙计人数,匀一间给你兄妹住如何?”周剡道:“多谢公子好意,那人既是本地,一两日不能打消念头,咱们总不能长久住下去,还得找个法儿偷偷出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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