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尽被他双手一碰,忍不住要笑,虽想到外面群敌环伺,自己在这和他玩闹不妥,内心深处却受不了他撩拨有些激荡。直到宁承轻将他衣襟敞开,埋首亲吻,萧尽终是暂且忘却眼前烦扰,将这一月未曾有过的欢爱尽数散发。
第一百十七章与君龙窟谈笑饮
萧尽与宁承轻温柔缠绵一夜,天快亮时,起来对窗一望,见那些人仍在屋外。
宁承轻道:“时辰还早,咱们再睡一会儿,他们爱在外面等,让他们等着。”
萧尽回到床上,将他散在枕边的头发理在一处,问道:“等天亮了,咱们怎生是好?”宁承轻道:“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这些人从丁以绣、连若秋和叶剑成手里将咱们劫走,那三人若善罢甘休没得辱没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我想他们定会想法找来,在这之前咱们尽量设法虚应,拖到有人闯进山谷,到时多了帮手自然事成。”
萧尽道:“我怕这里的什么谷主找你治人毒伤,等不了许多日子。”宁承轻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什么毒药能让谢重行束手无策。想了一会儿听有人敲门,问了声谁,门外人道:“宁公子,你起来没有?”
宁承轻道:“没有,我爱睡懒觉,眼下什么时辰?”门外人道:“已是卯时初刻。”宁承轻道:“我在家时,每日睡到巳正二刻才起,昨日一整天在路上担惊受怕又落了水,有些不舒服,你等下再来吧。”
那人迟疑片刻,不再多言。
萧尽道:“你几时巳正二刻才起,懒猪一样。”宁承轻嘻嘻笑道:“我是懒猪,你是傻狗,可是越来越登对了。我瞧瞧他们到底急不急,是不是真有人身中剧毒要死了。”
二人又在被里窝了一会儿,门外岭北人熊曾裘最性急,不耐烦道:“要睡到巳时才起,岂不等煞人。”
阎松道:“少谷主说了等,就等着,已等了一夜还差这点时辰?”曾裘人高马大,守了一晚早饿了,却不敢离开去找吃的。又过一个时辰,天色大亮,众人正苦等,房门一响,萧尽开门向外瞧了一眼。
崔雪映笑道:“萧少侠,宁公子可是起来了?”
萧尽摇头道:“还没有呢,他平日就常睡到巳时起,有时无事还睡到未时,午饭也不曾吃。”曾裘听后急道:“什么?昨晚就没吃到晚饭,今日午饭也不吃,岂不是要饿死。”
他说的是自己,萧尽假作听不懂,点头道:“是啊,午饭还是要吃的,我想法叫他起来,有劳各位去备些沐浴用具,木桶要四尺宽,高一尺二,浴用二巾,水要热,纱囊中盛百杂香料。再要四个点心,四个酒菜,一壶酒,怕你们不记得,我写在纸上,叫下人照着做吧。”
说着他将自己写得歪歪斜斜的菜谱拿出来,交到崔雪映手里。
崔雪映拿过一瞧,又给阎松,众人看了一遍,都面面相觑,心想虽少谷主说了不慢待贵客,也是做主人的嘴上客套,这两个小子不但当真,还反客为主,要这要那起来。纸上菜肴点心写得十分详细,鸭子要用哪里,鱼虾如何新鲜,连酒也写明非得二十年以上的陈酿不可。
阎松道:“这……沐浴的木桶好说,只这酒菜用料如此苛刻,需得去各处采买,恐怕一时不能做出来。”萧尽道:“不妨,只需尽力便可,稍许差些也将就,毕竟此处不比江南名镇,只得入乡随俗罢了。”
萧尽说这话甚是勉强,知道宁承轻有意刁难,想试试玄龙谷谷主是诚心求人还是另怀恶意,但他不似宁承轻刁钻,什么话都能信口而出,只说几句已自觉好笑。
阎松无奈道:“我去回禀少谷主,请他命人准备。”萧尽道:“有劳。”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宁承轻在一旁听着,笑道:“可有人气死?”萧尽道:“气死没有,只是岭北人熊盯着菜谱瞧了许久,一边瞧一边咽口水,想是要饿死了。”
宁承轻道:“这两件事还算好办,谢凤初若有诚意必能办到。”
他料得不错,不多时,玄龙谷中几名仆妇已抬了木桶热水、蒯草席子、细白麻布和两套新裁的成衣一并送到房里,另有浴巾粗细各一,百香纱囊渍于水中。
萧尽在外客店中也不曾有过如此待遇,伸手到热水里一摸,正正好好。宁承轻脱了衣衫,光光地站他面前,萧尽一抬头便不好意思起来。宁承轻道:“咱们一起洗。”
萧尽道:“你先洗,我给你擦背。”宁承轻笑道:“又害什么羞,咱们觉也睡过,再害羞的事也做了。你瞧人家特意送来两套衣服,是知道咱们要一起洗的。”
萧尽笑他胡说,虽是心动,可吹了灯欢爱和此刻白日里脱光一起沐浴终有些不一样,况且是别人地盘,门外还有许多人看守,更不敢放肆。
宁承轻却不管这些,伸手到木桶里掬了水朝他身上泼。萧尽一时不防,被他泼了满身,孩童心性一起,也拿水泼他。
两人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换上衣衫,梳好头,不一会儿又有丫环进来送食,将方才说的四个酒菜、四份点心,一壶佳酿一一摆在桌上,另有蜜饯小吃、干果鲜果等等。
萧尽见这阵仗也是讶然,宁承轻拉着他手在桌边坐下。两人刚洗了浴,身上暖意融融,萧尽瞥见宁承轻面色有水气滋润,比之平日更添俊俏,心里喜爱逾常。
宁承轻拿起碗筷,夹菜给他道:“你多吃些,下一顿还不知在哪里。”萧尽道:“咱们身处险境,应当小心,不知这些酒菜里有没有毒。”
宁承轻道:“有毒的,所以我才夹菜给你,你自己可不要乱动。”萧尽一惊,往桌上酒菜瞧了瞧,并未瞧出异样道:“你又戏弄我,若酒菜有毒便都不能吃,哪有你夹了可以吃,我夹不行的道理?”
宁承轻伸筷子在菜碗里挑挑拣拣,不多时便将一盆菜分成两份。他对萧尽道:“左边这份没毒,右边这份有毒,只是并非剧毒致死的毒药,吃了顶多腹痛几个时辰,多跑几趟茅厕。”
萧尽奇道:“菜里汤汁酱料烧在一起,如何分得清楚?”宁承轻道:“自然是烧完盛在盘里后才放的毒药,有意放在一边。”萧尽道:“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