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面上装出犹豫的样子,心里其实在疯狂祈祷卿珩能在此拉锯战中胜出,毕竟他给的可是一整锭银子!看他衣着如此华贵,指不定这贵人心情一好都不要他找零了。
老板手随心动,就要往卿珩那边伸,突然感受到明桃那侧刺过来两道冰冷的眼神,立时一个哆嗦,瞥到她腰侧的剑,又是一个哆嗦,只好换了个方向,收下了明桃计算得一分不差的铜板。
老板肉痛地目送这两人远去,心里暗骂:这黑衣男看着有钱,没想到竟这么抠!起码要推搡一下假装很想付钱吧!
卿珩把左手的五只糖葫芦递给明桃,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多谢夫人了。”
明桃还在为自己逝去的银子默哀,她本来想着请他吃一串没什么,谁曾想竟然一串变十串!
她决心再也不跟这些富家子弟一同走街串巷。
只是既然钱都花了,那目的便必须达到。她接过糖葫芦,理了理思绪:“卿大人,看在我请你吃了糖葫芦的份上,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卿珩愣了下,失笑道:“当然,夫人可是救我于命中大劫的恩人。”
说这话时,卿珩双眼幽深,语气半说笑半认真。
明桃不接这句,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果真是从北方来的吗?”
她问完,眼神便紧紧锁住卿珩的神色,想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没想到,卿珩竟神色自若地笑着反问她:“那么夫人果真是从洛南来的吗?”
她一下卡住,与卿珩对视半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夺走了他手中另五串糖葫芦:“这是我花银子买的。”
卿珩看着少女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眼中笑意加深。
——
指挥使府。
卿晗正百无聊赖地收拾着行囊。一件件衣服被拿出后,底下两个紫檀木百花海棠式攒盒便露了出来,正是上次在万花酒楼小二送的花灯节礼盒。
敲门声响起时,卿晗的目光从盒子移到了格子门上,她啪地一声合上这紫檀木盒,拎起裙角跑去开了门。
门外,公孙渺正抱臂侧身站着,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
卿晗一见是他,立即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来干嘛?”
公孙渺简直不可置信,他可是暂时搁置了公务特意来看她,竟然被这么嫌弃!
他平素的沉稳威严全然不见,一张脸涨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这是我指挥使府!我想来便来!”
卿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毫不客气地转了身:“哦,那你来吧,正好我无聊,陪我聊天。”
公孙渺理了理衣领,摆出不情不愿的模样走了进去:“我可不是来陪你聊天的,我有正事要问你。”
说罢,他眼神瞥见桌上的盒子,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怎么样,我这礼盒还不错吧?”
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卿晗简直要被气笑,拎起里面的点翠墨绿发簪:“还不错?你睁大眼睛瞧瞧这上面的绿玉。”
上等绿玉通体温润,玉身圆润流长,美观大气,而这发簪上的绿玉粗看是还不错,细看就能发现里面的杂质极多。卿晗拎起一根银筷在绿玉上轻轻一敲,那声音浑浊低沉,简直不堪入耳。
公孙渺接过细细一看,眉头也紧簇起来。
卿晗忍不住问:“你们没事跟林逾沾什么边,我和姐姐在洛南见过他,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诈骗男。”
公孙渺将玉簪丢开,撩起袍角坐下,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想接触,是你哥让我去找机会探探他。”
不过他实在是忙,没空留意酒楼这些礼盒到底做得如何,一下没留意竟让林逾钻了空子。
“说起来,这林逾确实有些眼熟。”卿晗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出到底还在除了玉京楼之外的什么地方见过他。
想不出来,她很快转了思路,质问公孙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那么没用,到现在还没把那教徒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