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之语气十分不悦:“自然是有考量,且此事涉及公务,我无需对你解释。”
“我猜,将病患集中起来,一是为了方便集中治疗,二是防止传染其他百姓,三是为控制舆情,”明桃自问自答,“虽目前还没找到传染的方式和原因,但此举确实颇有成效,近日城内新增的病患少了许多。”
公孙渺面色一沉:“卿夫人知道的还真是全面。”
卿晗顶了一句:“喜欢八卦难道还触犯律例?我和嫂嫂打听下谁病了谁没病怎么了?”
卿珩看着公孙渺吃瘪,轻轻勾唇,差点笑出声来。
顾月之像往常一样忽略了卿晗的话,神色不变地对着明桃问:“所以呢,这跟你要去城南有什么关系?”
明桃的笑容逐渐收敛:“所以顾大人既然认可我说的,又为何要私藏病患呢?”
顾月之遽然变色:“你说什么?”
明桃直视她的双眼:“我说,顾大人为何要在家中私藏出现类似症状的病患?”
随月听闻此言,只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紧张地看向自家小姐。
顾月之不过瞬间便平静了下来,淡淡道:“卿夫人何故如此。我好心收留你和你妹妹一晚,不曾想你竟听信我那糊涂弟妹的谣传,到今日污蔑于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随月看着公孙渺和卿珩都没有质疑自家小姐的意思,心内慢慢平静下来,装模作样地安慰道:“二少夫人伤心过度,有时胡言乱语也是有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她又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解释道:“各位大人,卿夫人,我们老爷的确病了不假,只是绝不是那传染的病症。”
顾月之神色又变得冷淡起来,眼神透出几分疲惫与难过,活脱脱一副被中伤的心寒模样。
再次深深看了眼明桃后,她便起了身,仿佛极失望愤懑地带着随月拂袖而去。
卿珩看着顾月之的背影慢慢远去,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终于把她打发走了,明桃松了口气,再次问公孙渺:“公孙大人可同意我去看看?”
公孙渺被明桃认真的眼神盯得头大,微微转眼,又看见卿晗偷偷向他扬了扬拳头,一副你不让我们进去你就完蛋了的表情。
他心里长叹一声,神色肃穆道:“既不怕传染,那你便去吧。只是里面危险,且确实有闲人不得进的规矩,因此只许你一人进去,半个时辰内必须出来。”
卿晗这下简直是张牙舞爪了,但公孙渺权当没看见。
明桃摇摇头:“只我一人进去恐怕不行。”
卿晗一下激动起来。果然姐姐还是没忘记她的!
只是明桃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心碎:“我的孩子和我向来是不能分开的,我想带着孩子一同进去,不知大人能否同意?”
听闻孩子二字,公孙渺神色古怪地瞥了眼卿珩,才看着明桃问:“你说……这是你的孩子?就是你和你夫君卿公子……的孩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这话对寡妇来说可以说是极其冒犯的了,明桃有些不悦地问:“公孙大人这是何意?”
公孙渺意识到自己这话的歧义,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但你若要带孩子进去,保险起见还是找个人看护一下吧。”
他一指卿珩,这意思很明显了,要卿珩看护她和孩子。
说是看护,更像是监视吧!明桃一点都不想带个拖后腿的,立即摇头:“多谢公孙大人好意,但我自己一人看护孩子足以。”
公孙渺却是直接大手一挥,结束了这个话题:“卿夫人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里面情况十分凶险,况且卿大人进去也不只为了看护你和孩子,他是大夫,进去正好看看病患的最新状况。”
说罢,他从座上起身,掸了掸衣服下摆,“我还有公务,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和卿大人商议吧!”
公孙渺带着小厮走了。
屋内一下只剩明桃和卿晗卿珩。
卿晗气鼓鼓地嘟囔:“干嘛不让我进。”
卿珩微微眯起丹凤眼,满是警告地看了卿晗一眼。她一下便泄了气,小声道:“不去就不去,那么凶干嘛。”
明桃正计划着接下来的事,还以为卿晗是说刚刚公孙渺凶,便没在意。
她组织了下语言,看向卿珩:“不知可否让我妹妹在府上稍作休息?她昨晚没睡好。”
让卿晗一个人待在客栈,她总是不放心。看这位卿大人和公孙大人颇为亲近,她便试着说说看。
卿珩笑得十分温和:“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