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味道,他在林白梧身上闻见过。
曲长风一听,脸颊倏然红起一片,他本来还怕这汉子认不得他,眼下看来,倒也不是,这人记得他呢。
他心口子小鹿乱撞,抿了抿唇,将怀里的物件儿缓缓掏了出来,双手捧起,递了过去。
渊啸一棵老松似的动也不动,他皱起眉:“给梧宝儿的?”
曲长风瘦弱的肩膀一抖,他不敢瞧人,垂下头支支吾吾:“不、不是,给你的。”
许久,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着,无言无语,只有秋风簌簌,带着凉意,吹翻衣袂。
曲长风见渊啸一直不接,方才心里那点儿被认出来的喜悦也云散了大半,只剩下慌乱、心焦。
他手心生汗,背脊发寒,可这般站着也不是办法,若被人瞧见了……
曲长风心一横,抬起头,将手里物件儿猛的拍在渊啸胸膛子上,拔腿就跑。
渊啸没接,那钱袋子“啪”的落在地面,滚了一圈,沾满了土。
渊啸虽是头虎,可有熊熊这个兄弟在,倒也不算全然不知。况且他可宝贝林白梧绣的老虎钱袋子,逢人便满面春风的显摆。
所以这钱袋子什么意思,他也懂。
渊啸从没遇到过这般的事儿,本来还想往峪途山林子里逮头肥硕的黄羊,解解馋,这下好了,兴致全无。
他闹心的呼出口气,蹲下身,伸出两指,满眼嫌弃的捏住钱袋子的抽绳,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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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落山,黄昏里,乌鸦咕咕嘎嘎、扑棱着翅膀停落进树梢头。
今儿个放的早,林白梧一早收拾妥当,站在院里等人接。
只不寻常的,曲长风没回家,却也没在屋里呆,而是到林家的院子里装模作样的瞧花儿。
林绣娘内秀,家里院子种了许多花草,秋意浓,院里的菊花长得正好,白的、粉的、黄的,一团一团像只绣球儿,簇拥着绽放。
不多时,林家门前曲折的小路上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渊啸见着人,快走了几步,又嫌走的太慢,干脆跑了起来。
林白梧朝曲长风点点头,算是道别,抬腿朝渊啸跑了过去。
两人只几个时辰没见,就腻腻歪歪的可想了。
高大汉子弯下腰,将林白梧抱怀里,偏头亲他的脸蛋儿:“今儿个有不舒坦吗?”
林白梧挺着肚子给他摸:“没不舒坦,我都不咋吐了,该是坐稳了。”
渊啸勾唇笑起来,凑头和他咬耳朵,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一坛子老酒,又香又醇:“坐稳好,坐稳了就能……”
林白梧环着他的粗颈子,咯咯咯的笑起来:“没坐稳、没坐稳呢。”
曲长风站在院子里,秋风卷着枯黄的叶子落到脚面上。
他塌着肩膀,垂着头——从始至终,渊啸的眼神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到过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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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虎子要趁机和小白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