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当场摔在了一旁,领头的公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整个狼群停了下来。
正拉弓瞄准公狼的秦骁心中咯噔一响。
“勒马!它们要进攻!”
此时他们已经追出很远,侍从们不见踪影,狼群对付他们两个绰绰有余!
狼群调头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之间就扑到了眼前,正冲着祝观瑜!
祝观瑜瞳孔一震,踏浪被他狠狠一勒缰绳,马蹄扬出老高,重重踏在地上,紧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狼群一惊,扭头就跑!
“大公子!”秦骁赶紧调转马头追上去,狼群就紧紧咬在他们身后,要回身射中非常困难,因为箭是迎面冲着狼群,这些狡猾的野兽极会躲避,不比从后追击它们那样容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人齐头并进,祝观瑜扭头朝他喊,“现在马儿顺着溪流跑,这一带我们白天走过,再往前就是悬崖瀑布了!”
秦骁一咬牙:“我骑马,你射头狼!”
祝观瑜刚要朝他喊“怎么射”,就见秦骁猛一伸手,他只觉得腰上一轻,就被秦骁单手生生捞起来,从踏浪的背上直接拎到了秦骁身前——还是面对面的。
“就现在!”秦骁放低身子给他让出视野,扣紧他的腰,“我扶着你——前面就是瀑布了!”
祝观瑜猛然回神,拉满长弓,三箭齐发!
一左一右两箭射中了两匹年轻的壮年公狼,但正中的头狼却闪身躲避,正中这箭只射中了它的前腿!
而下一刻,身下的凌云发出一声嘶鸣,抬起前蹄猛然停下。
前面没路了!
几乎同一时刻,头狼发起了最后的攻击,后腿狠狠一蹬,猛然朝他们扑来,张开的血盆大口直冲祝观瑜的咽喉!
太近了!
祝观瑜几乎刚刚搭上箭仓惶射出,那野兽血迹斑斑的利齿已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秦骁猛然抬臂,挡在了他喉咙前。
利箭射穿头狼咽喉,可利齿破皮之声也清晰地传入祝观瑜的耳朵。
这头失去了伴侣的野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狠狠发起了它的报复,祝观瑜只来得及隔着秦骁血肉模糊的胳膊,近在咫尺地和它凶狠誓死的荧绿眼珠短暂地对视了片刻,他们就被它扑上来的巨大冲击力撞向了瀑布。
哗啦——
两人紧紧相拥从悬崖坠落,在巨大的瀑布水流中掉入底下的深潭——可这瀑布太高了,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入水,和摔在地上没什么区别,祝观瑜水性好有经验,几乎直直入水,秦骁却被胳膊上紧紧咬着的头狼带累,后背受了冲击,一下子晕了过去。
激流中,祝观瑜察觉他搂着自己的胳膊一松,连忙回手抓住他,带着他往上游,不多时便冒出水面,一条胳膊从后搂住秦骁的胸口,让他也浮了起来。
“秦骁,秦骁。”他叫了几声,身前的人垂着脑袋没有反应,祝观瑜一摸,他另一边胳膊上还挂着那头死了的狼呢。
祝观瑜只得先游到岸边,把秦骁拖上岸,从腰间摸出匕首,将狼嘴撬开。
狼的咬合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头狼的蓄力一击,能生生咬断一头成年鹿的颈骨,虽然祝观瑜在最后一刻射中了它的咽喉,这一口没能彻底咬断秦骁的胳膊,但在它濒死前最后的挣扎中,利齿还是把这条胳膊撕咬得面目全非,这会儿稍稍一动,就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祝观瑜利落撬开狼嘴,割下了自己的猎袍下摆,拧干水,草草给秦骁包扎了伤口。
包扎的时候,秦骁醒了过来,咳了两口水,祝观瑜便伸手帮着他侧过身,免得被水呛着:“能走么?这儿太空旷,要是剩下那些幼狼追上来,容易把我们包抄,换个地势好的地方歇息。”
月色下,秦骁面色有些苍白,湿漉漉的鬓发沾在棱角分明的颊边,祝观瑜忍不住伸手,把那鬓发捋到他耳后。
“刚刚多亏你帮我挡住这狼。”他瞥了一眼旁边地上死透了的公狼,“不然这会儿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方才那千钧一发、惊心动魄的情景,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秦骁昏迷后呛了水,这会儿一个劲咳嗽,还说不出话,祝观瑜便把他扶起来,走了不远,恰好找到一处山洞,便扶他进去歇着,自己捡了些柴火回来,掏出火折子生火。
秦骁看他还知道捡柴火,本以为大公子要露一手,没想到祝观瑜拿着火折子折腾半天,柴火和树叶堆里只冒出滚滚浓烟,没有半点要变成一个正常火堆的迹象。
秦骁被他弄的满山洞的烟呛得不停咳嗽,只能撑着身子过去,把他拉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