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骑出了洛水关,遇到的第一个绕不过的城就是谷远县,也属于上党的北端边防了。这里地势较高,连接了太原盆地,要想不绕圈省时间直接穿过谷远最为省力,昌黎也是这么干的。
人家谷远县远远看着有完整高耸的城墙,幽州出身的骑兵酸酸的。
南边果然都比他们北境富裕,自从出了幽州他们再也没见过什么像样的城墙了,平康县就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个有城防的县城。
骑兵停在城外五十多米处,昌黎身后招展银边‘幽’字军旗,一点没打算低调的藏着掖着,他直接开口下令:“叩门!”
城内负责城防的县尉都吓傻了!
谷远城门紧闭,城门周围安静的一片死寂。
谷远的城防战斗力可能都不如城中那些高墙大院的士族。如今正值乱世,早些年就有士族盖了坞堡,大量购买奴隶训练成护院,几年过去了这些大族的战斗力可能都比今天谷远的城防强些。
夕阳余晖,大地被炙烤一天的热量完全没散,燥热一点没减,让在户外的人也格外烦躁。
雪骑如今是全甲,滋味也不好受。自从出了洛水关踏入大晋,昌黎就要求雪骑穿上全甲随时保持作战状态。
三千全甲骑兵列队城门前,整个谷远都慌了。
天知道,他们这里甚至都可以算中原了,前面挡着几个州远离边境,几百年没见过兵临城下的场面了。
县令问话声音都是抖的,终于来到了这一天了是吗!自从幽王反了,洛水关建起来了,他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盼着在这天之前自己能调任。
他之前不知道是朝廷的平叛军先来谷远,还是北境王先南下,现在知道了。
“……你是说、打着幽字旗的骑兵、打到我们城门口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快、快派人去高都求救!”
那县令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慌得不行,“现在是让本官出去投降吗?”
“回、回县尊,没有喊我们投降,只是叩门让我们开了城门,他们要借道谷远南下。”
“这不一个意思?!”
等县令连滚带爬跑到北城门,正好昌黎耐心也告罄了。
“怎么还不开门?本将只是借道通过,如果谷远再不开门别怪本将直接砸门了!”如今天气炎热,他们都是趁着傍晚和夜里多赶路,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停下来休息避暑。
现在这谷远磨磨叽叽当没听到,简直在浪费他的宝贵赶路时间。
县令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好自己跑上城墙跟下面叩门的士兵交涉。得知北境王的骑兵只是借道去范阳,他立马信了。
不信也不行啊!
妄想躲在城墙垛子后那些城卫能挡得住这幽州骑兵?他睡着了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北境王的骑兵的大名如雷贯耳,人家赶走了在北境的匈奴骑兵,闪电拿下西域三国把关口修到了天山脚下,北境王敢直接向周边邻国伸手要岁贡,凭借的是什么?
不就声名在外的玄甲骑兵吗!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玄甲骑兵怎么换了颜色,但作为上谷关外离北境最近的县,他们了解的事情比南边那些可多多了。
谷远县令那是没有一丁点的反抗之心,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所说为真。
你说如今这世道诸侯王不可能真老实的没一点私兵,上党有多少他不知道,有也是放在郡王所在的高都,谷远是两手空空一点指望也没有。
“北境王殿下和我们郡王是一家人,借道通行当然可以,只望将军不要惊扰了城内百姓!”县令已经想开了,他只能赔笑脸求活命。
来叩门的士兵快晒得没脾气了,“你们早点利索开门,我们此时已经通过了谷远!谁有空惊扰百姓,我们是正规军又不是土匪!”
谷远县令别无选择,他只能相信了。
毕竟他看一眼对面的骑兵就眼晕,银甲反射的夕阳之光就足够晃晕他的眼。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连马都裹了甲的骑兵,根本不敢做梦他手下这些城卫和城墙能挡得住。
谷远县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县令和县尉带着全县的城卫就站在路的两边,那是一丝反抗的心都没有,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挺直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