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向楼上,一层层地往上,脚步几乎没有声。
她房门半掩着,里面光线极浅,只有床头那盏小夜灯亮着,像一颗压在心尖的火星。
他没进去,只靠着门口,听见她翻身的动静。
她没睡熟。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些轻微的沙哑:
“吃了吗?”
他喉咙动了动,低声应了一句。
“嗯!”
她没有再问。
他也没有多说。
半分钟的沉默后,她又轻声道。
“我今天没放便签!”
“我怕你烦!”
谢淮舟靠在门框,望着那盏小灯。
“没烦!”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看得见,就不会烦?”
她顿了一下,嗓音低低的,像是压着力气去平静。
“我也怕我哪天突然不在了,你会不习惯!”
“可我也想停一停了!”
“我不是为了让你回头!”
“我只是太累了!”
那一瞬,谢淮舟指尖轻握,心里忽然泛起一道撕扯的感觉。
她声音是真的软下去了,不是以前那种带着演的假装委屈,而是一种接近于彻底认命的沉静。
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她感冒发烧,硬撑着录了一整天内容,回家时一句话不说,他把她抱上床时,她嘴里还在嘟囔着。
“别管我,我只是没用了!”
那时候他站在她床边一夜没睡,想着她睡着的时候能不能梦见自己。
现在,他站在门外,一模一样的情景。
只不过换成了她一个人在屋里等他回,等他说点什么、哪怕一句。
他推开门,走进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