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开始自己补刀。
他自己在脑子里翻旧账、回场景、补情绪。
她只站在那里。
静静地看他,崩成自己当年的样子。
而他心里清楚得可怕。
他再也不是那个在风雪夜里给她煮粥、冲进后台替她挡采访、被骂成“软饭男”都不动怒的谢淮舟了。
可他也不是能看着她在他身后烧一盏盏“记得我”的灯而无动于衷的人。
他心里,已经再一次被她点亮。
而她,也早就知道。
第二天一早,林晚晚起得很早。
她穿着一身浅米色的针织裙,头发披下来,素面朝天,没有任何妆容。
厨房里热着的豆浆刚好冒泡,她静静地站在炉边,一手扶着锅沿,一手握着勺柄,目光落在锅里的那一圈圈旋涡。
水汽朦胧,她却没躲,像是故意让那点雾气熏着自己的眼睛,一点点氤氲成湿意。
窗外阳光淡淡透进来,把厨房地板照成一块浅金色,她站在那光里,不动,像是时间静止的画。
她没有想联系谢淮舟。
她知道他今天就要从项目地回来。
她从不主动说“你什么时候回”,也不打电话问“你在做什么”,她只做她该做的—像一个早就被剥离出他日常的影子,用沉默留下轨迹。
她把豆浆盛进保温壶,又在碗里盛了一点绿豆百合粥,都是他以前胃不舒服时她常煮的。
便签照例写了短短几行:
【回来后别马上工作,今天气压低,不适合久坐。
粥在锅里,水温刚好!】
没有落款,也没有任何表情符号。
她把它夹在厨房门边的把手上,那里是他回家换鞋时第一眼会看到的地方。
每一处都被她安排得恰到好处,连“看见”这件事,她都替他设计好了。
她不是在等一个回应。
她是在等一个瞬间—等他哪天突然发现,哪怕没有她提醒,他也已经习惯了她留在生活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