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但如果有他陪在身边,她应该可以稍稍安心。
可是最终,她没有出声挽留。
因为喜欢他,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阻止他前进的绊脚石。
徐见遥是坐下午三点的专车回逢春的,可能路上有点堵车,他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刚进院子,他就发消息给春曼报平安。
下一秒,春曼发来视频通话邀请。
徐见遥笑了笑,点了绿色接受键,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竟然是问嗒嗒好不好。
徐见遥垂眸看着在他脚边撒娇打滚的狸花猫,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挺好的。”
春曼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只关心嗒嗒?”徐见遥微微皱眉,“你是不是有点偏心了?”
偏心?
春曼很快反应过来,紧接着问:“嘀嘀呢?它好吗?”
“……”徐见遥瞥了眼趴在廊檐下睡觉的金毛犬,咬牙切齿地道:“也挺好的。”
春曼忍着笑意,问他:“遥遥,你是在吃醋吗?”
徐见遥哼笑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
还挺傲娇。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春曼清楚看见他下颌处的瘀伤,一颗心瞬间揪成一团,而那晚在暗巷里发生的事,也让她一想起来便浑身战栗。
“遥遥,你疼吗?”
明明她之前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而他也已经回答过她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向他确认,他到底疼不疼。
她语带哽咽,徐见遥听出来了,转回头来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的女孩。
“疼。”只一个字,他便声音泛哑。
那些人下手是重,但他骨头够硬,受的只是皮外伤而已,过个十天半月也许就痊愈了。
可是他心里疼,一阵接一阵的,夹杂着彷徨和恐惧。
这种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体会,却还是不知所措。
春曼听见他说“疼”,恨不能穿过屏幕去拥抱他。
她好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他离开之前抱一抱他。
屋里,谭玉林和杨彦华闻声而来,捧着徐见遥的手机对春曼嘘寒问暖,又叮嘱她不要思虑太多,不管检查结果怎么样,都要以平常心对待,还说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
说到这里,杨彦华想起病故的谭荃,当即泣不成声。
多么苍白无力的安慰啊,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你这老太婆,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哭了呢?”谭玉林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很晚了,我们不打扰卷卷休息了,好不好呀?”
“你这老头子就继续装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在担心。”杨彦华擦擦眼泪,骂骂咧咧地进了屋里。
“嘿!”谭玉林一摊手一跺脚,冲着她的背影道,“我哪儿装了,我这不是明着担心呢吗?”
屏幕那头,春曼被两位老人家的对话逗得发笑,笑过之后,她跟他们道声“晚安”就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