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归云终于恢复了自由身,刚才大腿被花牧牢牢锁住,他连动都没法动,若不是见花牧睡得实在太死,怎么叫都叫不醒,他险些要怀疑她是有意在报之前的被绑之仇。
况且,渡归云也是头一次与人间女子相处,他不知道女子的骨骼是否都如花牧一般,环抱他时,就像是大腿处缠了一圈毛绒绒的线团,柔软得不像话。
总归,狠不下心去扰她清梦。
他们如今浮在空中,被一颗巨大的水球笼罩其中,说是水球,实际其内却并没有水,粼粼波光覆盖在表面,只是造成了像是颗水球的假象而已。
不过,这招实在多此一举,因为未曾修练的凡人根本觉察不到这颗水球。
又没人看,掩饰完全没作用嘛。花牧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再一想,她近期已见识过了不少天界的稀奇法宝,有一件华而不实的,其实也见怪不怪了。
水球载着他们持续地前进,渡归云将血滴在聚灵石之上,金光渐渐蜕变成暗灰,向着远方某处抛出一条指引光线。
他沉声:“花牧姑娘,我们快到了。”
花牧顺着他的话往外看,他们的身下,是一座小县城的光景,今朝热闹得很,青天白日,行人如织。
可惜,以花牧的视角只能瞧见小人们密密麻麻攒动着,齐刷刷涌向一处地方。
好像是家戏院。
她闭了一侧的眼,试图看得更清楚点。
“是那里吗?”花牧的手戳着水球内壁的一点,指给渡归云看。
渡归云忽然觉得浑身发麻,整个身体皆颤了下。他愣愣地转身,耳廓已红得彻底,便也不顾礼义廉耻,伸手包裹住花牧的手,将她的指尖移下来。
“花牧、姑娘,你先别动。”
花牧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彼时离得近,她很轻易地又嗅到了独属于他身上的香味,好熟悉啊,之前还不确定,现在,那股香气有意无意地打着圈儿往她鼻腔里钻,她更加确信这种气味,绝对不是第一次闻到。
花牧有点烦躁。
始终想不出因何熟悉,这股怨气也牵连到了香味的主人。
尤其是方才那场乱七八糟的梦结束以后,她能明显感知到,灵力充沛了满身。
有了实力,便有了底气。
有了底气,便什么也不惧。
之前小心谨慎的花牧已经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不能动?”她的手灵活的从他掌心中绕出来,故意再次贴上内壁,大有你越不让我做,我越是要做的架势,“他们又看不见。”
渡归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偏他又控制着水球行进,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花牧。他别过头去,花牧见此,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不以为意地来回戳着那个位置。
“怎么啦渡归云,你控不稳方向啦?要不然,你教教我吧,说不定我能比你飞得更……”
被花牧戳弄的位置,忽地破开一个小口,外界随之涌上一阵强大的吸力,花牧无可抵挡,半个身子都被吸了出去。
“快……我不说了,你快救我上来!”花牧的双手牢牢把住水球破裂的边缘,她将灵力运行到掌心,试图施咒自救。可那股吸力远比她更为强大,花牧的灵力在它面前完全不够看。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渡归云小心眼的报复,直到她越来越乏力,灵力被压制地丝毫使不出来,才意识到不是啊,这吸力,说是奔着她的命来的都不为过。
不至于吧,哪有这么大的仇怨。
花牧快撑不住了:“渡归云…”风吹得她眼睛疼,泪水不受控地往外涌,“你跟我讲我实话,帝君、那个天帝老头,是找我来给你抗伤害的吧?”
渡归云闻之一愣,这话没法回。她此刻咬牙切齿地,跟薅天帝胡子的表情如出一辙,渡归云冷不丁想起,那时候的花牧真像一只野性未褪的小兽。
他因此确信不疑,如果眼前的姑娘因他所伤,她绝对会第一个呲起对抗敌人的獠牙,狠狠朝他咬一口。
花牧若是能听到他的心声,也定会一拍大腿:真是懂我!要是我比你强,现在抗伤害的就是你了!
吸力挟着狂风乱骤,渡归云神色一凛,青霄从他的袖口中蹿出,冷冽的寒光再度缠住了花牧的身躯。
那道吸力也似早有准备,它控着花牧连续翻了好几个身,脱离青霄的纠缠,速度之快甚至转出了残影。
渡归云本就没使太大力,就怕青霄一不小心误伤花牧,哪知被吸力钻了空子,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认真的神色,青霄随后直逼着狂风的风口而去。
吸力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捞出花牧后,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花牧的身体没了束缚,冲着地面急速坠落。
“花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