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当真就是铁石心肠。
赶在陆千雪拒绝之前,曲春寒说出了那句话。
“想必高足也需要换洗歇息,对于江湖中人,力竭疲弊,是很要命的事不吗?”
曲春寒带笑的眼扫过云涟,道。
陆千雪果真迟疑了,他望着云涟,那少女好奇地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手指微动,说话时不自觉就柔了很多。
“既然如此,有劳。”
曲春寒闻言眼睛一亮,笑道。
“还请稍后。”
曲春寒取下腰间一只小萧,短促地吹了几下,不出一柱香时间,眼前便惊起阵阵灰尘,一群光鲜亮丽、容貌鲜妍的少男少女骑着马而来。
他们下了马,先向曲春寒行了一礼,道“曲师叔安好”。
曲春寒点了点头道。
“这是昆仑贵客,烦请好生招待了。”
自无人不应。
一个个颜色美好,脸上眉梢带笑的昆仑弟子将云涟等一行人迎上马车,昆仑势大,又有毗邻京城的玉洲城作为接应,连马车都是极尽富贵舒适。不光如此,连驾车之人也是老道之人,行驶在非官道的路上,竟也能四平八稳。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有一只信鸽摇摇晃晃地撞到了陆千雪面前,上有九清山的印记,陆千雪取下信件,手一托,那信鸽又向上空飞去,可他只是略微看了一眼那信就放在火舌中烧尽了。
马车上,云涟将昆仑弟子递给她帕子将雨水擦干,瞥着一旁阖目的师尊,又忍不住问陆千雪。
“师尊,我为何感觉曲前辈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他对我说话的样子也似乎何时见过一般。”
陆千雪眼睫半垂,半晌后回答。
“十岁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大夫说是让我准备后事。”
说道这说,云涟眼睛亮晶晶的,说。
“我知道,十岁那段时间,好多大夫围着我,喝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后面我听其他弟子说当时师尊不相信大夫的话,说那大夫要是再胡言乱语就送他归西,可是我总觉得师尊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得是其他人忌恨师尊,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诋毁您呢。”
陆千雪微微一怔,道。
“为师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语罢陆千雪没待云涟反应过来,紧接着说。
“那时许多门派的人都来拜访安慰,昆仑的人也在。”
云涟恍然大悟。
“那就是他见过我,而我没见过他了。”
陆千雪轻点下颚以作同意。
云涟似乎在惊叹。
“难怪,那时我醒来好像做了一场很大很久的梦,醒时却发现床边多了一只红色的风筝在转,我上前拨弄了下,却看到风筝下头有一个小小的“曲”字。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这位曲师叔所赠的了。不过,他是怎么想到送风筝的呢。虽然那时我见了那风筝心上很欢喜,常常拿在手上把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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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到了玉洲城,四周都眼目一新,雨也停了,雨后花儿的芬芳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呼吸中,正是春来好时节,春光毫不吝啬地洒向这大地,方才收起摊子的人们又支起摊子,货郎沿街叫卖,行人咿呀低语。
玉洲富足,百姓的行头也精神。
福来客栈。
福来客栈为玉洲城百年老字号,不仅如此,不光是在玉洲,据说在玄洲、云洲等地,亦有分店。其中,福来客栈招牌酒“桃花醉”扬名天下。桃花醉色清而味甘,闻来如置身于桃林中。
常有好美酒者千里至福来客栈就为一饮美酒。千里奔波,风里雨里,而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