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菩珠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走到里间,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梨花木的小医箱:“郎君还是给虎口的伤,包扎一下吧。”
“好。”谢执砚看着她。
盛菩珠见他同意,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没多想就赶紧打开小医箱。
里放着各类瓶瓶罐罐,平时都是杜嬷嬷带人在整理,盛菩珠并不知道放了什么。
“夫人身上的伤。”
他嗓音停了停:“好了?”
盛菩珠倏地抬头,正对上谢执砚幽深的眼睛。
然后她视线往下,终于看清楚箱子最显眼的那个天青色的小瓷罐,还不止一罐,至少六七罐,也不知道杜嬷嬷在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好了……”盛菩珠张了张嘴,心口怦怦跳,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
谢执砚缄默看向她,深浓的眸色,很久才问:“是实话?”
“略有不适。”盛菩珠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没了撒谎的勇气。
“我手上的伤先不急。”谢执砚站起来,面不改色走到浴室,不多时里间响起洗手的水声,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一定认真洗了很多遍。
盛菩珠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就算他从来都是规矩克制的,但是……
但是怎么能每次都让他帮忙,还是那样的地方。
“郎君,不……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的。”盛菩珠朝浴室方向喊。
谢执砚走出来,袖管卷起来,如霜一样的手腕上凝着水珠。
他依旧是冷静的语气:“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我既伤了你,那么给你上药同样天经地义。”
“那你手上的伤?”盛菩珠还想挣扎一番。
谢执砚已经走到她身前,眉眼锋利,不容置喙:“我伤的是左手,并不妨碍我的右手。”
……
等盛菩珠再次睁眼,屋外已暖阳高照。
她眼皮仍沉沉的,身体软得像在水中泡久的绸缎,腿间还残留着一阵湿意,她懒懒翻了个身,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娘子醒了?”杜嬷嬷笑着进来。
盛菩珠撒娇道:“嬷嬷我好累哦。”
杜嬷嬷给了她一个颇为暧昧的眼神,笑吟吟道:“老夫人知道娘子昨儿夜里定然也辛苦,已经早早让蒋嬷嬷熬了大补的汤,这会子热一热就能吃了。”
盛菩珠知道昨夜那动静,定是身边伺候的人都误会了,她懊恼揉了一下眼睛:“我没事,我不用喝补汤。”
杜嬷嬷却笑着道:“郎君今儿出门前,知道老夫人起得早,专门去老夫人院里请安。”
“老夫人特意叮嘱过郎君,娘子的补汤还是郎君亲自提回来的。”
“郎君离开前留下话,今夜会回韫玉堂安置。”
这一刻。
盛菩珠觉得天都要塌了!
怎么办。
她好怕谢执砚误会哦,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一传三都能变味。
毕竟敦伦一事他们并不算频繁,万一又是补汤又是叮嘱的,他再错误理解一番,会不会觉得是她在欲求不满,嫌次数少啊!
这事,简直过于离谱。
要是误会大了,她一定被撞死在床上的,必须解释清楚。
盛菩珠火急火燎翻身而起:“嬷嬷,你给快帮我换衣裳,我要去给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