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几乎是拼劲全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你对村里的村民很有礼貌,你对小樱也很客气友好,你对知意、对知意……”
“知意是你未婚妻,你对她好是应该的。”
她的声音几乎哽咽。
原朗沉默了一瞬,忽然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捏了捏眉心。
“余小秋,你听好。”
“对村民好是因为我是村支书,对林小樱客气那是因为我跟她不熟。”
“至于裴知意……”
“她不是我未婚妻。”
“她只是我好哥们的亲妹妹,我和她也算一起长大,有些感情,仅此而已。”
原朗盯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道。
“听懂了吗?”
余楸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了一层水雾,鼻尖微红,嘴唇因为刚才的咬紧而显得更加嫣红。
原朗觉得胸口发闷。
他明明最讨厌爱哭的人了,为什么看到余楸哭,他脑海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怎样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那我呢?”余楸小声问。
“你有把我当成朋友吗?”
“你不是我朋友。”
“你他爹的是我祖宗,行吗?”
湖边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
过了好久,余楸才慢慢把手抽回来,低头看了看手腕——那里已经被他攥出了一圈红痕,隐隐发烫。
她转过身,飞快地抹了下眼睛,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不是你祖宗。”她轻声说,“我不想当老妖精。”
说完,弯腰把剩下的垃圾收拾好,拎起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朗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半晌,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头看向湖面。
月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银色的光点,像是她刚才含在眼里的泪。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骂了一句。
他明明是想告诉她,别生气了。
怎么最后又变成这样了?
*
余楸趴在床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肩膀微微颤抖着。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片朦胧的银辉。
她咬着唇,努力压抑着啜泣的声音,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浸湿了枕巾。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母亲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秋秋,睡了吗?”
余楸赶紧抬手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没呢。”
“你晚上在湖边是不是把手腕磕到了呀?”母亲的声音带着关切。
“原书记给你送了药膏来,说是活血化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