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赶紧回来。”
“没事,爸。”她瞥了眼原朗,发现对方正盯着她,眼神复杂,“我跟。。。…跟原书记在一块。”
“原书记?你怎么和他在一块?他没事吧?”
余楸看了一眼原朗,再落到那个包的跟蚕蛹一样的手指上。
“受。。。…受了点小伤,没多大事。”
“什么?!”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原书记受伤了?都怪我,早上你把坝埂踢坏了,我没立即去修,这下可好,螃蟹跑了,原书记还受伤了!”
余楸瞬间僵住。
她缓缓转头,对上原朗骤然锐利的目光——刚才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荡然无存,此刻的他眼神危险得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爸我先挂了!”
她火速按下结束键,干笑两声:“那个,原书记,我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螃蟹。。。…”
“余、楸!”
原朗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坝埂是你踢坏的?”
“我那不是故意的。”余楸往门口退,声音也小了,“就轻轻碰了一下,我自己还摔了呢!”
原朗站起身,在灯光下投下一大片阴影。他一步步逼近:“轻轻碰一下?”
“你知道今晚村里损失多少吗?”
“我的手指差点二次伤残!”
“还有我的AJ!你知道那双鞋多难买吗?!”
余楸被他逼到门边,后背抵上冰凉的门板。原朗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
她莫名心跳加速,但嘴上不服软:“谁让你穿AJ来蟹塘的!装什么都市潮男!再说了,要不是塘坝年久失修,能被我轻轻一脚就踢坏吗?”
“轻轻一脚?”原朗冷笑,“你是穿铁鞋长大的?”
“你——”余楸气结,猛地推开他,“原朗你就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臭男人!刚才谁可怜巴巴地求我赶螃蟹来着?早知道就该让它们夹死你!”
她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夜风灌进来,吹散了一室燥热。
“余楸!”原朗在身后喊她。
“干嘛!”她头也不回。
“给你一星期时间,交给我一份蟹塘整改方案。”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牙痒的从容。
“否则,我会把修车灯的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五元,一分一厘地从你口袋里讨回来。”
余楸猛地转身:“你这是公报私仇!”
月光下,原朗倚着门框,受伤的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把玩着那片宾利车灯碎片。
他勾起唇角,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不,这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