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忍不住又想倒酒,腕间忽然传来灼人的力道。喻赤坐在她身旁,掌心覆住了她的手背。
柳嘉之扭头看着他,红透的眼尾让他毫无防备:
“让我醉,我想听他的声音。”
喻赤怔住,收回了手,任由她斟满酒盏。青瓷酒盏被她斟得极满,满到漫出边缘,在桌面洇成浅滩。
杯影频倾,羊羔酒流转间竟无停时。喻赤见人又将酒盏举至唇边,一杯接一杯没入她唇间,喉结动了动却未发一言。
柳嘉之手持空酒盏晃了晃,眼底的光早已涣散,喻赤刚要夺下她手里的酒盏,就见她忽然把脸埋进臂弯,不再动弹。
“早说不让你喝。”
喻赤声音带着隐忍的慌,指尖按在她的手腕内侧探脉,却被她抓住手腕。
喻赤着魔一般,伸出另一只手,想替她拂开落在眼前的碎发,却在即将触达时,被一清冷笑声打断。
坐在柳嘉之另一旁的贾蒲,望着伏在桌上的她,目光斜斜扫向绷紧下颌的喻赤:
“这便是喻公子所谓的跟人抢东西没输过?”
喻赤开口欲辩,腕间被她攥着的力道虽轻,却让他半边身子发僵。
“柳嘉之她……不是东西。”
喻赤耳尖烧得通红,指间蜷了蜷却没抽回手腕。
“说的什么浑话?”贾蒲忽然低笑,“一时间竟让人不知是何种语义了。”
宴毕,众人次第散了,听莲吹灭了州江楼最后一支烛火。
琉璃灯影打在喻赤的袖间,他接过听莲递过来的披风,给怀中沉睡的人儿严严实实捂住,转身上了门外的马车。
“劳烦喻公子送我们回府了。”
听莲坐在一旁担忧地伸出手,探了探柳嘉之红透了的额头。
“她无大碍,就是酒量不行。以后盯住她,少让她喝酒。”
喻赤怀中抱着她,有些不自在,一动不敢动。
安置好一切,喻赤没有出晏府,而是驾轻就熟去了松风阁——晏井承处理公务的厢房。
柳嘉之说的没错,拿到令牌后,他便知晓师兄的用意了。暗阁阁主令,可以完全代理他的事务。于是他昨夜连夜便写了飞鸽传书,请示京中。
“有回信吗今日。”
他摸黑进了门,活动了一下刚才因为抱人太久酸涩的手腕。
“您请看。”
暗处果然走出一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条密笺。
他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清何字后眉头不自觉皱起。
【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