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子怕不是结了十年八年,倒把她当成了擂台中央的旗子。
待听莲捧着描金食盒疾步而入,掀开食盒的刹那,甜香混着奶香瞬间漫开。
柳嘉之抓起撒着糖霜的酥点,塞了一块进喻赤手里,后又顺手递了一块给晏井承,“都尝尝,吃完该干活了!”
就在众人争相品尝时,阿福踮着脚在人群外直转悠,破旧的粗布围裙上还沾着今早擦桌子的水渍。
“别急别急,都有份!”听莲眼尖,捞起两个雪绒酥塞进阿福手里。
小伙子傻笑着直道谢,小心翼翼咬下一小口,香甜瞬间在齿间化开。
阿福眼睛一亮,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手舞足蹈着:“东家!这、这吃起来就像…像我娘蒸的糯米糕!就是比那个口感还丰富十倍!”
他的大嗓门让喧闹的屋子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讨论。
阿福挠着后脑勺傻笑,碎屑沾在头发上也浑然不觉,只顾着把剩下的糕点仔细包进油纸。
“我得给我娘留半个,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金贵的点心呢!”
喻赤冷着脸把自己那份塞给了他,“给你,我不爱吃甜的。”
柳嘉之将她多日连夜编写的脚本分发给大家,“记住,咱们不是卖吃食,是造梦!”
说着指向七大吃播之一的【玉壶飞仙】贾蒲:
“贾公子负责茶艺展示,台词就用这句‘月兔茶烟袅袅,雪绒酥香盈盈,茶酥相映,共品人间清欢。’”
耿陵凑过来:“那我呢?总不能还背‘天团出道’吧?”
柳嘉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塞给他张写满弹幕梗的羊皮纸。
“耿公子就说‘家人们谁懂啊!山珍脍和雪绒酥简直是王炸组合,吃一口直接原地封神!’”
这话逗得众人哄笑,连喻赤都憋不住嘴角上扬。
当最后一抹晚霞染红窗棂,众人怀揣着脚本散去。
柳嘉之望着空荡荡的厅堂,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往常总等她的晏井承,此刻竟没了踪影。
檐角铜铃摇晃,她忙追出门去。
一直追到晏府,转过九曲回廊时,终于瞥见那抹熟悉的月白长衫。晏井承背对着她立在结了薄冰的池塘边,手中把玩着腰间玉佩。
“晏井承!”她气喘吁吁地喊住他,“你今天和喻赤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晏井承缓缓转身,唇角仍挂着惯常的温润笑意,可眼底却泛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轻轻摇着折扇,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糖,“柳姑娘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旁人?”
折扇突然挑起她一缕发丝,如同白日喻赤那样,“毕竟,有人答应过我,第一块雪绒酥是留给我的,可最后得到的可是另有其人。”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古代人,为什么大冬天的还要随身带着折扇。”她歪着头调侃,杏眼弯成狡黠的月牙,“难不成是用来挡风,还是装酷?”
不等晏井承反驳,她已从袖中掏出一块焦黑的糕点,外层酥皮蜷曲开裂,隐隐还冒着焦糊味。
“喏,给你留着呢。我第一锅没烤成功,但是这个可是比白天咱们吃的那些更早出炉的——真正的第一块。”
晏井承望着她掌心黑黢黢的“雪绒酥”,折扇差点没拿稳,喉间溢出一声闷笑,小心翼翼接过糕点,指尖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掌心。
“罢了,这等珍馐,还是收着慢慢品尝。”说着便妥帖地收进怀里,忽而握住她冻得通红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漫上来。
“手冻成这样,往后等我给你送了手炉再出门。”
柳嘉之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晏井承将她的手拢在自己宽大的袖中,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她冰凉的指尖。
“我可得把姑娘也藏进袖中,才能安心讨这份独一份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