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和感觉手掌里那朵海棠花柔软地搔着掌心,有些痒。
“……因为林渊也在沼泽里,我要在那里拉扯着他,绝对不给他任何机会上岸。”
芳信用力抓了一下她的手:“他也配让你和他同归于尽?”
他不配吗?孟惜和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林渊是夫,是前途无量的玉,她是妻,是嫁人后就失去光彩要给人遮风挡雨的瓦。
但芳信说:“你拿自己这块美玉去砸林渊那块破瓦,你说你傻不傻。”
孟惜和垂下眼:“只有在你眼里,我才是玉。”
“在不在我眼里,你都是玉,你自己应当要这样觉得。”
芳信看出她脸上的松动,问道:“所以,想明白了吗,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吗?”
孟惜和笑了一下:“我该做什么,请殿下指教?”
“你应该把林渊一脚踹了,然后抓紧我。”芳信理所当然说。
说来说去,还是在劝她早些和离。
可孟惜和还有顾虑,按照她的记忆,还要过几年颖王才会因为与后宫妃嫔私通被陛下处置,而他之所以膨胀到无所顾忌的地步,就是因为静王多年来一心清修不娶,也没有染指朝堂的意思。
如果她改变了这一切,那么颖王与后妃私通被贬这件事,会不会因此不再发生,给静王继位一事平添波折?
“你又在担心什么?”芳信伸出手指轻弹了一下孟惜和皱起的眉心。
孟惜和往后一缩,心不在焉地揉着发红的眉心:“我在想,不如还是再等几年……”
“几年……你是准备让我当你的情夫几年?”
孟惜和话一出口也知道有点离谱,一扭头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手劲怎么那么大,我眉心都被你打痛了。”
芳信没用力,但她就像个琉璃一样脆。
他凑上前,孟惜和看他压过来的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只感觉到眉心吹来一股风。
“你这眉头皱的,吹也吹不开。”芳信松开她,笑吟吟说。
发现自己会错意,孟惜和羞恼地瞪他。
芳信一手撑着下巴:“你不想光明正大和我亲近?”
就是成了夫妻,亲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难不成还拿出去给人看吗?孟惜和嘴硬:“谁稀罕!”
“别人说你松形鹤骨,眉心一点朱砂好似仙人下凡,还说你清心淡泊,我看都是胡说八道。”
芳信自然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起他的,无非是些夸大其词的赞美。
他伸手挑了一下脑门上系着的额带:“你都没亲眼见过我眉心朱砂,想不想看?”
他说话间已经把额带拉了下来,孟惜和定睛一瞧,噗嗤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