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缨气不打一处来,让他来吆喝收钱的,敢情来这当人形立牌的?
江挽缨的眼神在晏照和地上散落的铜板的来回打转,奈何晏照是个木的,她眼珠子都要转掉了,晏照愣是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人群中有人在喊,“再来一个!”
江挽缨收回心思,准备表演个大的,她伸手示意,“大家的热情我充分感受到了,接下来就给大家表演个压轴好戏——大变活人!”
她朝晏照招手,晏照不情不愿的走到她跟前,轻咳一声,“我是觉得人多不必吆喝所以才。。。。。。”
不比你个头!
江挽缨哀叹一声,深闺小姐当惯了,做不来这等事其实也属当然。她踮脚凑近晏照耳边,说了什么,晏照满脸的不情愿。
江挽缨有点生气,“还想不想要马车了!”
晏照这才认命,跨进了江挽缨不知何时准备的箱子中。众人屏气凝神的盯着,只见江挽缨取出一块黑布在晏照进了箱子后,将整个箱子盖住了,随后不停的抖动手中的黑布,再掀开时,箱子中已经没了晏照的身影。
有人惊喝,四处张望企图找到消失的晏照。
而晏照此时正憋屈的躲在江挽缨身前的桌子下面,桌上黑布拖地,把他的身影遮了个严实。
人群安静片刻忽然迸发出热烈的掌声,随即便不停有人打赏银钱,江挽缨顾不得其他,拿起篓子在人前一圈圈转过去。
戌时,巡城官兵提醒收台,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江挽缨心中乐开了花,蹲在地上捡先前扔在地上的铜钱。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晏照这才从桌下爬出来,帮着一起捡铜板。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似今日这般。。。”晏照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不体面!”
江挽缨很想呛她,看到晏照发丝凌乱,又把话憋了回去,转而道,“这也是为了早日回到柳州不是?回了柳州你就能继续做你的大小姐了,以后可别再跟人私奔了!”
晏照捡钱的手一顿抬眼,“私奔?”他一脸莫名,“什么私奔?”
江挽缨同情的看着他,一副我懂的神情,“你不必不好意思,我都知道的,之前在客栈我都看见了,是那个人吧?”十分笃定的道,“我遇见你时,你只身一人在那荒郊野岭的,必定是那人临时反悔,又将你抛弃!”
随后又伸出手拍上晏照的肩膀,“你放心,我必定将你安稳送到柳州你家人手中。”苦口婆心道,“以后莫要轻信他人,特别是男人!”还不忘贬低,“再者,你那相好的看起来冷淡至极,绝不是好归宿。我劝你以后谈婚论嫁时,定要好好擦亮眼睛!”
原来江挽缨是将执剑当做他的。。。。。。
晏照哭笑不得,意欲解释,“我和他不是你想的这般关系,他。。。。。。”
“唉!”江挽缨伸手,“不必多说,我虽是男儿,但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女的,在我面前不必遮掩!也不是什么大事。”
晏照无语,哪有人擅自揣测还不让解释的?
他微微叹息,低头继续捡打赏,杂耍班子的那个吞剑大哥走了过来,“哟,兄弟今日收获不错啊!”
江挽缨道,“都是托大哥的福,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不能第一晚就开张不是?”
见江挽缨这么上道,吞剑大哥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今晚的彩头几乎都被江挽缨这遭夺过去了,出来卖艺都是凭本事吃饭,他们今晚没挣到钱也不好全赖江挽缨她们。
江挽缨知其来意,也不磨叽,当即数了打赏的钱,分出三成给了大哥。
“这怎么好意思。”
大哥还要推脱,江挽缨连忙制止,“瞧您说的?哪里就不好意思了,您们班子这么多人,今日不让我等进场子也是可以的,要不说您心善的,拿着吧!”
面子里子都给了,大哥也不再推脱,拿了银子道了声谢走了。
晏照道,“看不出来,你竟愿意多给一成。”
“害!”江挽缨看着杂耍班子道,“要不是生活不下去,谁会拖家带口的来干这个啊!又不多,得个安心罢了。”
晏照意外,随即一笑,“人不可貌相,受教了。”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收拾收拾回去吧。”
月朗星稀,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在月下往回走,月光洒下银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