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已拦住你父亲,”太后捕捉到少女神色变化,“这个主意王玄逸知道么?”
“……知道。”
逃不过去的,薛柔闭了闭眼,她现在撒谎没意义。
螺钿司实则是太后耳目,如细微触角延伸至各地。
她只能说实话。
太后气结。
她可以接受亲侄女为逃避进宫做傻事,但不能接受王玄逸身为臣子打皇帝的脸。
简直糊涂!
猪油蒙了心。
但太后也曾年少,瞬间理解为何侄女对王玄逸这般死心塌地。
素来温润,恪守君为臣纲的君子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任谁都会动容。
他王玄逸难道不晓得与皇帝抢女人什么下场么?
出身大族的王三郎,想来比谁都清楚。
太后也不知该如何棒打鸳鸯,对这个侄女,她一贯没办法。
这几年,随着薛仪与阿音关系缓和不少,太后觉得择薛仪为后未尝不可,何况王玄逸惊才绝艳,往后必登阁拜相,阿音嫁给他也有靠山。
唯一的变数,是皇帝的心意。
薛柔见姑母神色不定,但不似恼怒,倒像无奈,难得没有一味撒娇,反倒心底生出股酸楚。
她小声:“姑母,我对不住你。”
少女凑到一身华服的太后身边,看着可怜巴巴的。
“倘若我能喜欢上陛下,就好了。”
这句话声音低如蚊呐。
其间复杂情愫百转千回。
仿佛她已经努力过许多次。
太后哑然,心中一闷,是了,她当年也是这般执着心中少年,否则怎会撕毁婚约入宫为妃。
如今,又怎能指责薛柔。
只短短一瞬,太后仿佛老了许多。
“罢了,你还有三个多月及笄。”太后眉目柔软,“还早呢”
*
朱衣台。
此处清静,庄严肃穆,一切皆在规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