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彻底拒绝沟通了?
随便他怎样她懒得管是吧?
电梯重新合上之前他重重敲了下开门键,迈步出去,抄进兜里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虽然不知道她和乔竞什么关系。
能玩到一起去,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人。
行。
下次也没必要再给她留什么情面。
…………
陈况这些年的睡眠障碍很严重,休息时的听力好像比清醒时候要敏锐得多。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医院陪床的经历几乎没断过,身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是关乎人命的,所以他想踏实睡一觉很难,睡着时一直在做梦就不说了,稍微有点声音都会神经反射一样地睁开眼。
于是楼上她那家diy银饰店动一会儿静一会儿的噪音成了折磨他的精神刑具。
这天中午十二点陈况吃了饭上床,开启今天第二段睡眠。
楼上的生意似乎有些冷清,他终于能得片刻消停,塞上耳塞合了眼。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做梦不断。
虽然反复只有那几个画面。
有那么几个瞬间,残忍地霸占着陈况的人生。
父母的两次死亡,他都是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眼望去全是苍白的。
抢救门的白,医生褂子上的布白,签字单的纸白,视线晃晃悠悠,一扭头,发现窗外的光刺得也那么白。
他想动,想站起来,却发现灵魂被死死钉死在这把长椅上,只能忍着飞蚊发胀的惨白视线,摇摇钝钝,直到血肉快要绷裂,大脑自救般地令他惊醒才能逃脱。
咚咚咚——
咚咚——
噔噔噔——
陈况睁开眼,一把扔掉耳朵里的耳塞,盯着不断传来噪音的天花板骂了句脏。
他捞起手机,看到房东最新发来的消息。
因为这套房子本来定位是提供给游客的酒店民宿,陈况看中了这地方和酒吧步行可达的便捷距离,决定加钱长租下来,才给了房东肆意提条件的机会。
如果他在旅游旺季才入住不到一个月就要搬离,按照之前的合约,不仅不给回退房租,还要赔偿。
陈况突然很纳闷,当时自己是脑残么竟然答应这么无理的租房契约。
卡里并不是没有富裕的钱,只是他这些年过下来早就习惯了精打细算,不该花的钱要是扔了,身上就说不出的哪儿难受。
而且,凭什么。
因为那个梦他惊醒后趋近躯体化地浑身不舒服,脑袋里好像千个万根弦同时被拨动,嗡鸣不断。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嘭!”
一声巨响。
陈况彻底忍无可忍,锁了手机一扔翻身下床,气冲冲地往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