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等人被她的目光刺得一愣,笑声竟不由自主地弱了几分,可随即又有人叫道:“哟,骚娘们还敢瞪人?咋地,昨晚被狗喂饱了?今儿在咱面前装贞洁烈女?”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笑声如针,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心上。
院外的笑骂声并未停歇,反而愈发刺耳。
麻子扯着嗓子喊道:“瞧瞧,这相公叫的…这狗夫妻多恩爱啊!一个下贱货,一个傻子狗,简直天造地设!这娘们,还真被狗操出感情来了,对着狗叫相公,!”旁人附和着,笑声如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院墙上,似要将这小小的院落彻底淹没。
姜洛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几缕黑发贴在脸上,衬得她愈发清冷而孤傲。
院外的麻子等人见她久不回应,愈发得意,有人高声叫嚷:“怎么,哑巴了?别给老子装你那套不食人间烟火,昨晚你那下贱的样子,那白花花的屁股老子这辈子忘不了,”
又有人道:“昨夜天色昏暗,看的不尽兴,要不就在这再给哥几个表演一下你是怎么当母狗被这贱狗压在身下的,兴许我们心情一好,就放过你这对狗夫妻,咋样?”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拍着手,嘴里哼起下流的小调,声音粗俗而猥琐而另一边,苏陆已来到村正的院门前。
他整了整衣衫,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手叩响了木门。
门内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探出头来,灰白的胡须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浑浊的双目打量着苏陆,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威严:“苏贤侄,这一大早的,急匆匆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苏陆拱手一礼,语气虽恭敬,却难掩急切:“村正大人,今日小生亲眼目睹村中一众泼皮无赖围堵一弱女子,口出污言,辱人清白,实乃无德无行之举!小生恳请村正大人出面,严惩此等恶徒,以正村风,还那位娘子一个公道!”他言辞恳切,眉宇间满是正气,手中的书卷被握得更紧,似在用这书卷支撑他内心的信念。
村正闻言,眉头微皱,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贤侄,你所言之事,老夫也略有耳闻。只是……那张家娘子的事,满村皆知,传言甚多,老夫也不好轻易断定真假。若无实据,贸然惩治,只怕难以服众。”他语气虽缓,却透着一丝推脱之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为难。
苏陆一听此言,心头一沉,脸色愈发难看。
他咬紧牙关,朗声道:“村正大人,传言若无实据,便是诽谤!君子立身,当以礼为先,怎可任由谣言污人清白?今日若不惩治此等无赖,村中风气何存?还请大人三思!”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铿锵,似春雷响彻院中,震得村正身形一顿。
村正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苏陆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终是轻叹一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既有此心,老夫便随你走一趟,查明此事。只是……若查无实据,你可莫怪老夫不给情面。”言罢,他转头朝院内唤来几个村中壮丁,示意他们随行。
苏陆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激,连忙拱手道:“多谢村正大人主持公道!”他心中虽知此事未必能有圆满结果,但至少为姜洛璃争取了一线希望。
他转身跟在村正身后,步履虽稳,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姜洛璃那清冷的背影,似一抹挥之不去的剪影,刺得他心头隐隐作痛。
张家院中,姜洛璃仍在承受着泼皮无赖对她的羞辱,她的面容依旧清冷如冰,目光如刀般扫过院外那一群麻子等人,可她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在用这刺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如毒蛇般钻入耳中,一字一句啃噬着她的内心,激起她心底最隐秘的涟漪——那是一种她不愿承认的羞耻与悸动,像是被烈火炙烤的冰川,表面依旧寒冷,内里却已悄然融化。
她的双腿微微发软,似是支撑不住那股无形的重压,身体却依旧挺得笔直,像是风中孤立的寒松,任凭风雪侵袭也不肯折腰。
她的耳根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浅红,呼吸急促,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如春水般涌动,几乎要冲破她极力维持的冰冷外壳。
院外的泼皮无赖们依然性质高昂阿黄蹲在姜洛璃身侧,粗糙的毛发在风中微微颤动,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咆哮,眼神死死盯着院外的麻子等人,它能感受到姜洛璃内心的挣扎,前爪不安地扒着地面,尾巴低垂,似在压抑着满腔怒火。
姜洛璃低头瞥了它一眼,声音低而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相公,莫理他们。”她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可那“相公”二字却咬得格外清晰,似在提醒自己,也似在用这称呼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那些污言秽语的侵袭。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听到一个急促也有些喘息的声音传来,:“麻子,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已请来村正,你们休要继续在这胡言乱语,”这声音正是苏陆,紧接着,村正沙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不悦:“成何体统!平日游手好闲就罢了,今日又在此地毁人清誉,丢尽了咱们村的脸!还不散了!”他的声音虽苍老,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势。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喝斥,泼皮们跑了大半,麻子等人察觉到不妙,骂骂咧咧地也退了几步,可仍有几人不甘地叫嚣。
麻子顿时心中有底,斜睨着来人,嘴里啐了一口,声音尖刻而恶毒:“苏秀才,管好你自己的事!我们乐意说啥,你管得着吗?再说,这骚货被狗骑,被狗操,老子亲眼瞧见的,她敢反驳一句试试!”他的话如毒箭般射出,周围几个泼皮无赖也跟着起哄,声音此起彼伏:“就是!这娘们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装啥清高?有种反驳一句啊!”笑声中满是挑衅与恶意,似要将姜洛璃彻底踩入泥潭。
村正李老汉气得吹胡子瞪眼,拄着拐杖被苏陆扶着走到院门前,狠狠地讲拐杖跺了跺地面,沙哑的声音几乎破音:“你们这些个混账东西,怎敢如此侮辱这姑娘的清白!还有没有点廉耻心?再不闭嘴,老夫非得叫人把你们绑了,丢到祠堂前罚跪!”他的老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怒火,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似随时要砸向那群泼皮无赖。
目光如刀般扫过麻子等人,跟在后面的几个青壮年也纷纷露出不善的神色,手中的锄头和扁担握得死紧,低声咒骂着这些泼皮的无耻。
可麻子等人却丝毫不惧,依旧咧着嘴,笑得猖狂。
麻子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指,远远指向姜洛璃,声音愈发下流:“村正,我们可没瞎说!这骚货被那狗骑完又跟那狗连在一起,咱们几个可是亲眼看到了,有没有被狗操,她自己心里清楚,你看她现在敢不敢吭声。”这话一出,周围的哄笑声愈发刺耳。
村正李老汉转头看向姜洛璃,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一身素白,气质清冷高洁,似那淤泥中的白莲,怎也不像麻子等人嘴里的下贱模样。
可她始终不言不语,不反驳也不辩解,这份沉默却让人心生疑虑。
村正皱着眉头,似在掂量着什么。
最终,他沙哑着嗓音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与不解:“姑娘……老夫瞧着你面生,不像是咱们村里的人。敢问姑娘姓氏,可否婚配?怎会在张老头家中落脚?”他的语气虽缓,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追问,似要从她的回答中寻出一丝端倪。
姜洛璃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似在掩饰着什么。
她闻言微微一顿,自己嫁给阿黄之事是否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夜夜被狗操之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坐实的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耳根不自觉染上一抹浅红,胸口一阵阵发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她的脸上却未露半分慌乱,唇角扯出一抹浅笑,柔声道:“妾身张姜氏,是张家的儿媳。”她的语气虽轻,却字字清晰,也在坐实某些事。
这话一出,院外泼皮们立马沸腾了,笑声猖狂刺耳。
麻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姜洛璃,声音猥琐且下流,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哟,瞧瞧,这骚娘们自己承认了!知道自己瞒下去也没用!村正你也知道,张华那老东西根本没儿子,就养了一条狗!这娘们就是嫁给了那条狗,夜夜服侍那条狗。”他的话刚说完周围的泼皮无赖纷纷附和,笑声如浪潮般似要将这小院连同姜洛璃的尊严一并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