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新筑戏台,金楠作梁,七宝琉璃灯悬于飞檐,煌煌如昼。
章慈太后甄氏端居鸾座,身着十二鸾衔珠纹翟衣,随指尖叩案轻颤,翠钗泠然作响。御前承应,自无靡音。
甄修证垂首恭立,翟鸟宫绦垂及膝前。
他不敢喊章慈太后表姑,毕竟在章慈太后眼里,他只是个冠了贵姓的家奴,自打进了仁寿宫,他就颔首低眉地候在一旁。
兰泽坐在下首。
她今日换了身常服,以大红云绫为面,内衬松江三梭细布,前后及两肩织金盘龙各一,龙睛点翠。
她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戏台。
“兰泽,”甄氏慢悠悠开口,用的是东宫旧称,“这戏台搭得可精巧?”兰泽眼风未动:“自然是精巧的,承母后的光。”
甄氏低笑一声,未再接话。
珠帘外,教坊司太监尖声唱名:“云韶班承应,《霓裳怨》全本——”锣鼓骤响,帷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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