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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又说回来了,谁能真的拒绝得了岑无月的那双眼睛呢?
就算有,也肯定不是奚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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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逐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
岑无月早在玄枢城就送过他白蛇面具。
这很难不让奚逐云猜想:“你早就知道我非人类?”
“也许只是你身上有那种气质呢?”岑无月无辜地反问,“比如说,你看我的时候会想到什么?”
顺着岑无月的提问,奚逐云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给出答案:“我看别物时会想到你,但看你的时候只会想到你。”
岑无月愣了一下,随即笑倒在他身上。
奚逐云收敛起她附近的鳞片,让它们服帖地铺平,像是一匹闪闪发光的柔软布料那样。
可岑无月偏要逆着调戏那些干燥的鳞片,叫它们失去控制地稍稍立起来,呈现出锋锐的姿态。
那滋味让奚逐云下意识地向内蜷缩身体,几乎把岑无月卷进去。
但在途中,他又控制住条件反射的动作,小心地用尾巴将她翻出来、围到最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岑无月笑个不停。
但她什么也不明讲,只说:“哎呀,奚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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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条件交换成功,岑无月和奚逐云的本体一道离开了净庭山。
临走时,岑无月频频回头张望。
奚逐云知道她在看什么:净庭山“同门们”并没有和上一次那样来送别。
但岑无月若是已经能看穿他的原型,也必定能看穿“同门们”的本质。
……多少有些作弄调侃他的意思了。
“上次,”岑无月意犹未尽地说,“净庭山的师兄师姐们送了我好多礼物呢。”
奚逐云抿着嘴唇不接话。
岑无月叹气:“可惜,差不多都用完了。”
奚逐云的眉毛立刻皱起来:“那一日凶险至此?”
“我师父常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岑无月说完,顿了顿,认真纠正道,“——但这么仔细一想,其实我没真挨过刀。”
奚逐云站住脚步,片刻后调转方向:“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取些东西。”
岑无月一把拉住他,好笑道:“拿什么?如今这个修真界没有能伤我的东西。”
奚逐云的眉毛还没松开,就发现岑无月的注意力早已跑去另一个话题。
她好奇地举起他的手,用脸贴了贴,纯然地发出疑问:“因为是蛇吗?你人形时的体温也很低诶。”
奚逐云几乎一瞬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愣愣地说:“是。”
“冬天是不是也会冬眠呀?”
“不会。”
“诶,真可惜。”
“可惜……?”
岑无月笑眯眯地牵着他往前走:“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