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谢还发觉周围的灵气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种变化。
只是天似乎变得蓝了一些,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了一些,就连虫鸣似乎都变得悦耳了。
他若有所思地感受着天地之间的前后不同,心头浮出一丝明悟。
不过这种转化只是暂时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变了回去。
谢还也觉得自己的感知仿佛都被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令他有些怀念方才短暂的清明。
岑无月拿着失效破碎的阵盘过来了,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好神奇哦。”
“确实。”谢还收回强横堵在灵脉半道中的灵力,让那些被拦截了半个时辰的灵气重新恢复流动,“原来从前没有被污染过的修真界是那样的。”
一直行走在被污染后的世间,他倒已经习惯了这种浑浊。
岑无月站在他身旁,盯着那些缓缓流动的灰蓝色灵气看,没有说话。
谢还又手痒了,他用指尖点点岑无月的头顶,没用力戳:“想什么?”
“在想……”岑无月慢吞吞地说,“真君能设计出这个阵法真的很厉害。”
“是吗?”谢还道,“我刚才可是一下就解开了。”
岑无月乐了,她回头把手中的阵盘碎片都塞给他:“那是因为真君好心地留了一个最简单的开关给我,能找到开关并不代表了解天上地下清心寡欲阵是什么构造。”
谢还不服输地研究手中残阵,用指尖拨来拨去,试图搞清楚每一颗面目全非的碎片原先都起到什么用途。
确实搞不懂。
术业有专攻,这很正常。
谢还耍赖地用双手把这些碎片在掌心里碾成粉末,很是信任地说:“有真君一个人懂就行了,我们只需要做好分给自己那份任务。她都想了几千年,肯定不会有纰漏。”
岑无月很是赞同地点头:“真君确实是做大事的人。”
“——测试完了,接下来做什么?”谢还问。
岑无月叉腰仰头想了会儿,问道:“当年真君来找你合作时,都是怎么劝你的?”
谢还道:“她没怎么劝我啊,我一听是拯救苍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哦,”岑无月礼貌性地扭开了脸,“这么省事。”
谢还:“……”
这么一想,宋观止给岑无月是又借水幕又做阵盘,还要主动以最快速度、不惜代价地将她推到飞升,相比之下他的待遇是差得有些多了。
岑无月像是高价买的,谢还像是免费送的。
于是,谢还花了一刻钟时间,绘声绘色地向岑无月描述自己当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过程。
“……到这时候,已经过去十三天了,”最后,谢还一脸严肃地抛出他认为最震撼人心的部分,“所以,真君事实上花了很久来说服我放弃飞升。”
岑无月脸有些惊讶地盯着他看:“果然如同传闻中那样,你和真君都随时可以飞升,只是刻意压制?”
“不错,”谢还自得地一扬下巴,“真君说,我的实力太强,一旦飞升突破,会对此间造成难以估量的危害。”
“什么危害?”岑无月好奇地追问。
“……”并没有岑无月这么好奇、所以也并不知道答案的谢还一脸深沉地说,“各种危害。”
岑无月的眼神逐渐变得怀疑。
谢还立刻转换话题:“更何况,真君的计划需要我这样的人加入,此乃两全之策。”
岑无月道:“可是在你之后还有人成功飞升吧?”
“有是有,但肯定是实力很一般,因此危害不大。”谢还强调道,“你和我能被选中,证明你我才是特殊的,飞升的那些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天才而已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自己会死在天上地下清心寡欲阵里?”岑无月问。
“不可能。”谢还不假思索地道。
岑无月笑着打趣他:“答得这么快,这也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