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几个呼吸后,重新整理好心情的岑无月仔细地擦干净了自己身上血迹,很友好地转身询问:“您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辞青”缓缓点头。
“太棒了,”岑无月盘腿坐到她跟前,一副好学生的架势,“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岑无月离开城主府时,桑青出来相送,见到她时表情有些诧异:“你怎么受伤了?”
“算计得不好,被刻刀刮了一下。”岑无月笑道。
桑青的目光在她额角扫过,又道:“城主已经闭关了?”
岑无月点点头:“城主将小师兄曾用过的配剑给了我,还教了我一些以后可能用得上的——”
桑青做了个动作,阻止岑无月说下去:“既然城主不让我听,就说明我不必知道。”
“那师姐去忙吧,就不用送我了。”岑无月朝她眨眨眼睛,“作为下任城主,全城百姓和弟子都得指望你呢。”
“你什么时候走?”桑青注视着岑无月。
“今天就出城,”岑无月精神满满地道,“之后我打算去城主说的翊麟城看看,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呢。”
“……”桑青沉默半晌,道,“希望你得偿所愿。”
身为偃甲,她其实倒是很像人。
辞青若在此道继续钻研,说不定更有希望飞升?
这个有些讽刺的念头在岑无月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她脸上只是挂着同往日无异的笑容:“谢谢师姐,也预祝师姐一切顺利。”
——
出城之前,岑无月回一趟客栈,在客栈掌柜处给奚逐云留了口信,说自己已经离开,叫他不要担心,未来有缘再见。
掌柜收了她的钱,又很是纳闷:“云渊守走时说他很快便回来,您不如就等他一会儿,当面道别?”
“那就来不及啦!”岑无月朝掌柜挥一下手,没有解释更多,一溜烟从客栈离开,最后自西边出了城。
灵脉大致恢复正常后,在此处巡逻的弟子就少了很多。
此时城内更是多事之秋,绝大多数人手都被调到城内。
岑无月顺着灵脉前行的一路上,统共就碰到三个弟子,还都对她没有戒心。
最后抵达那日举行镇压仪式时的地点、灵气最浓的地方,岑无月又站到裂口边,双手背在身后,稍稍踮脚往下看:“小师兄,你觉得在里面泡久了会有多痛?”
出现在她身边的契偃双手垂立、静默不语。
外行人看不明白,但岑无月却很清楚。
——至少,尸体是不会靠自己双脚稳稳站住的。
辞青这十几年来不知道用自己的灵力灌注过多少次契偃,她的灵力早已取代了沈述经脉中原本的灵力,支撑着这具尸体活动。
要将沈述干干净净地入土为安,就得将辞青的灵力全部洗去。
其实若是杀了辞青再等个几十年,那些灵力倒是会自己消失,但一来岑无月不杀人,二来那也太久了。
那么,还有什么地方、什么人的灵气,比灵脉的源头更浓呢?之前那些被镇压进去的偃甲可是直接被冲得渣都不剩了。
岑无月好脾气地和沈述商量:“你就当自己是和其他……嗯……前辈?一样,是被在底下镇压了一会儿吧,等洗干净了我会把你捞上来的。”
“……”
岑无月满意点头:“没意见的话我们就跳了哦。”
沈述当然不会有意见。
岑无月一手捞起沈述,纵身跃入灵脉。
——
灵气当然是好东西,但好东西也可以杀人。
就像凡人不喝水很快就会死,但把凡人的脸摁在水里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跳进灵脉里的岑无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落入湍流中的凡人,灵气和疯了似的往她体表每个孔穴灌入,像是迫不及待要将她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