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宁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她是谁,是个女子,年龄看起来与你差不多,长得跟你娘有些像尤其是眼睛。”
她又把那侍女传纸条给她,还有之后的事情一道说了。
卞瑞萱霎时间泪如雨下,声音里全是哽咽:“是她!是曹云水!一定是她!”
曹家唯一和她年纪相仿的只有曹云水,她曾以为曹家人都死了,没想到……可惜知道得太晚,如今曹云水也已经不在了,她没再见最后一面,也没有机会当面质问兰丰村的真相。
让阿娘郁郁而终的真相……
季新桐心疼地看着卞瑞萱,轻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
这一刻,所有安慰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半晌无人开口,只余卞瑞萱低低的啜泣声。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宁松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阿竹你回来了吗!三娘托我给你带了东西!”
“和桐儿她们在屋子里叙话呢……”卞含秀回道。
卞瑞萱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她说着站起身。
这些事情太过于痛苦,季新桐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带入卞瑞萱的境况那会是何种的崩溃。
卞瑞萱还能独自一人好好活下去,已经远远强过绝大多数人了。
这种伤痛不是旁人用言语能够化解的,只能靠她自己挺过来。
宁竹看着卞瑞萱出门,一个人默默走向隔壁的空屋,轻轻叹了口气。
她牵着宁荷,与季新桐一道出了屋子。
宁松扭头看见宁竹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受伤后才露出笑来,将手上的布袋子递过去。
“三娘听说你解决了武波,就托我给你送了一份谢礼。”
原先抢景容粮队的时候,那武波伤了不少牙行和商队的弟兄,叶三娘心中始终记着这一笔,如今宁竹替她除了恶气,早就欢欢喜喜地将礼物备好了。
要不是知道今日他们一家团聚不方便上门打扰,她一定要亲自请宁竹去喝个痛快。
宁松说起时还模仿着叶三娘豪迈的语气,逗得几人方才低落的心情都好了些。
宁竹打开布袋看了一眼,里头装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套宅子的地契,还有先前给的没用完的租金和押金。
“太贵重了。”她眉头微蹙,推拒道,“这我不能收。”
她没想到叶三娘出手就是一套宅子,这可是价值几百两还有价无市的东西,她哪能平白无故就收下,当即就想要让宁松退回去。
宁松不收,无奈才说了一句:“里头还有我添了些。”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宁竹的目光。
虽然宁竹说照顾宁荷一切都是自愿,可他不能就这样接受,心中一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回报宁竹。
她不缺银子,也不缺旁的,宁松见她这个房子住得还算是舒心满意,便正好这次就借着这个机会,去与原先的房东商议,高价买了下来赠与宁竹。
这当然不足以回报,宁松只是想减轻自己心中的些许愧疚。
“就当我是为了小荷买的,契书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退肯定是不能再退的。”宁松也耍起了无赖,抱起双臂,做出不容拒绝的姿态。
宁竹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也不好推拉,只得暂且收了下来。
回头再把银子补上便是。
几人坐在堂厅里闲聊,主要是宁竹在给宁荷讲述自己这一去路上发生的事,说到硝场里的那些经历,把小姑娘听得脸色紧绷,季新桐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由于听得过于投入,季新承从书院回来时候还把两人吓了一跳。
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季新承瞧见宁竹安然无恙,如常朝她笑了笑:“回来了。”
宁竹也开口问道:“书院适应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尽力而为罢。”季新承嘴上这样说,可眼睛却闪着志在必得的光,他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去宗府也是借了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