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礼物?”
听见她期待雀跃的语气,徐洲野没忍住笑出了声,“提前知道了有什么意思,回来再说。”
他没再多聊,挂了电话后就回了客厅。里面的喧哗声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变小了,唯恐碰了他的逆鳞,哪知进来的人满面春风。
“江听雨给你发消息了?”宴绥跟着徐洲野一块大咧咧坐到沙发上,松软的沙发深深陷下去后微微回弹,他看徐洲野放松的表情就知道猜的八九不离十。
徐洲野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慢悠悠往两个玻璃杯里倒酒,随后将其中一个塞进宴绥手里,杯口下压跟他碰了个杯,“明天晚修帮我打个掩护。”
宴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谁管你上不上晚修,还装起好学生来了。”他说完后立刻反应过来,“帮江听雨啊?小意思。”
江听雨很好奇徐洲野所说的“礼物”是什么。他们从来没有送过彼此礼物,要说有什么的话,江听雨猜测他可能会送给自己一盒创可贴。
很荒谬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想法,江听雨自己都笑了。
回程的路比来时还要难熬,火车上睡得不舒服,且没有白天的精神气。江听雨挤在三人座位的中间,中途只能抱着胳膊小睡一会儿。脑袋的重量坠着脖子往下掉,抬头时脖子连带着肩膀又酸又胀。右手边的人在看电影提神,不过耳机漏电,让江听雨也被动着看了不少。
等到下火车,说她是女鬼都不为过。
江听雨带着空行李箱回到地下室,连鞋都没脱都倒在了床上。她累极了,但睡觉前还记得定个闹钟去上剩下半天的课。
这份疲倦并未在睡醒之后消散多少,徐洲野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底一片乌青,下巴都瘦了一圈。
午休期间,徐洲野把她叫到没有监控的楼道处,看见她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受委屈了。
看来在小镇上的这几天确实不太安生。
“把晚修翘了,敢不敢?”
敢就有礼物,不敢就没有。
在徐洲野眼里,江听雨的不乖和乖是两码事。她会在明面上和江家闹掰,但是会老老实实上完晚修再去兼职。不过她的“不乖”又脱离不了“乖”,她有一颗叛逆的心,但是没有真正叛逆的能力和条件。
就像他一样。
徐洲野也有一颗想要逃脱徐晟的心,可惜在他身份明了的时候,他的四肢百骸就被穿上了线,一举一动都由被人掌控。
但他的情况又比江听雨好,至少在江听雨面前,他才是掌控者。
江听雨的眉头蹙了起来,这一个细微的小表情被徐洲野尽收眼底。他故意没有告诉她让宴绥打掩护的事,为的就是看她“乖”。
“不敢就算了,我不逼良为娼。”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而身后江听雨的反应正中他怀,她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我敢!”
晚餐时间结束后,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准备上晚自习。
校广播在播放舒缓的音乐,江听雨的情绪却并没有放松几分。徐洲野倚在教室后门抱臂看她,就见她跟做贼一样,窗外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把她惊动。
徐洲野勾勾唇,并没有选择直接回位置,而是绕到走廊上,将半个身子凑到窗户旁,然后问她:“你准备好逃跑了吗?”
毫无防备的江听雨被吓了一大跳。
但一看见是他,她的防备立刻就松懈下来。
她的视线被窗户框住,世界是有界的,徐洲野就这样闯入她的眼中。他背着光,能依稀看见他解开的衣领。他的五官是朦胧的,轮廓却是清晰的。这幅画面里,广播播放的音乐和学生笑谈的声音形成了背景音,大片大片橘红色的晚霞则是背景,尤其耀眼。
但占据了她大半眼睛的是他。
江听雨随着他一块勾起嘴角,不用说话,他就知道了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