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燕除月只觉得就在现场都被耍了,还目睹了老板娘暧昧的眼神的转变。
“确实。”祝雎神色非常轻松,半点不见被识破的窘态:“原本想看看你的反应,但没想到衣服脱不下来,只好就此作罢。”
燕除月又无法拎着剑往他他脑袋上砸,耳边响着琵琶鬼不嫌事大的“哦哟哟”的声音,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无聊。”
“我见你一直在看我,我好看吗?”祝雎眉眼弯弯,衣服不三不四地歪七扭八地扣在身上,有些慌张间的凌乱美感,如同做了什么事被人发现匆匆穿上了衣服。
但事实上只是这衣裳复杂,祝雎不会穿。
燕除月一时搞不懂他的想法,他能这么快找到她,分明是发现了她刚刚在围观,他不是觉醒了记忆,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第49章渡河(十一)月雎
“本就是得天独厚的样貌,自是好看的。”燕除月顺着他的话说,顺着毛。
他穿白衣时站远些尚有谪仙人的气质,只是近了,便显得过于惨淡。
原因无他,无论他是夜渊的祝雎,还是凡间的宿不秋,都如永夜中生存的东西,少见光亮所以也带着病态阴郁的白,再穿白衣便衬得毫无血色。
只是这红衣……让他身上多了分颜色,也多了几分锋锐,不知是不是淬着冰冷笑意的缘故,他站在暗处总有一种恶鬼要夺燕除月命的荒谬感。
燕除月清出识海中的杂念,端详着他,主动道:“衣裳短了些,尺寸不大适合,还需要改改。”
祝雎不会脱这样繁琐的衣物,便道:“能麻烦你帮我脱下吗?”
祝雎在夜渊有人服侍,或是一弹指法衣便自己套了上去,睡个千八百年还是崭新的,实在不行非要脱下,一伸手,“嘶啦”一声就将衣服撕了。
久久无言,燕除月看了他好半晌后终于动了,他大抵又在试探了吧?她也得看看他的记忆复苏到哪一步了。
她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扣子,甜腻的味道始终不曾散去。
衣裳一层层的脱落,淡淡的筋络如青蛇一样藏在他表皮之下,乍一见冷气肌肉慢慢收紧了,腹部浅浅的青色脉络微微虬起,随着棱块分明的肌肉隐藏在白色的绸裤之下,银色的腰饰闪着微弱的光亮。
燕除月收回视线绕到他背后,手搭在他衣领上,作势要将他的穿得乱七八糟的外衣脱下,实则手指在他的后颈处打转。
燕除月的声音从后传来,“你说你不叫宿不秋,也不喜旁人唤你仙儿,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祝雎感受到脆弱的脖颈传来痒意,他的肩胛骨不断往中间收紧,他顿了好久,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出声提醒:“燕除月,我杀了你师弟。”
“嗯。”燕除月应道,有些失望他并不接话。
祝雎不满她的反应,转身掐住她下巴抬起她的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薄薄的纱覆盖在她唇上,多了朦胧又神秘的色彩。
看样子祝雎还不知道他杀掉的人,是替身木,燕除月也不提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祝雎再次提醒,“月阴晴被我杀了。”他有些怀念对方死在他手上的无力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燕除月的脸,一字一句道:“可惜没能让你拿着剑亲手杀了他呢,没关系,一会儿我带你替他收尸……”
“听说你们都讲究入土为安,那我们一起将他挫骨扬灰再扬了罢!”
他的语气又亢奋起来,神情有些迷离似是憧憬着那一幕,带着活在自己臆想中的天真。
燕除月真想替月阴晴谢谢他,谢谢他迫不及待帮忙扬骨灰了。
既然祝雎都没将他的疑心摆在台面上来讲,那她也按“徐月”这个身份来吧,她也来演。
“你在说‘你们的入土为安’,那你又是谁,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燕除月手拉着他的衣领不断下压,盯着他雾湿的眼眸,制造一种压迫感,直到鼻尖差一点相触,二人的睫毛都长,若非不是还有一段距离,眨眼时不得剑拔弩张的要干架啊。
祝雎表情十分奇怪,认真地思索片刻,“我是月雎。”
燕除月:“……”
这下子轮到燕除月神情不太自然,浓浓的疑惑在眼中翻滚着,“为什么叫月……雎?”她在口中念着要烫舌头一样。
祝雎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直接让他们的鼻尖触在一起,他情不自禁蹭了蹭,很快接受他的新名字,“你真奇怪,名字就是名字,何来为什么。”
终究是燕除月修行不到家,始终参不透祝雎的思绪,她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因为她?但又很快被压了下去,她情愿是月阴晴的缘故。
琵琶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传音道:“他不是宿不秋吗?我怎么从来每从他娘那里知道他小字是月雎啊?”
“别说话。”燕除月默默道:“我头疼。”
燕除月拉开了距离,觉得离祝雎近了有些眩晕,模模糊糊地想着,既然他都知道名字里有个“雎”了,要不是耍着她玩儿,要么就是真的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他的目光渐渐从她的眉眼掠过,从挺翘的鼻尖再到遮住的唇。
“燕除月,既然你爱我,那么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