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雎漫不经心道:“你的镜子关我什么事呢?”
意思是,月阴晴的镜子弄丢了,是他的责任,祝雎才不会帮忙。
月阴晴也知道遇到了个刺头,但是菩提宗的传讯镜只会在同门之间经手,如果遗失,那必定是出了大乱子。
月阴晴又想起眼前这人,连接传讯镜说过的话,他试探着问:“这可是阁下的朋友拾到?可认识菩提宗添玉……和徐月?”
祝雎嘴里反复咀嚼着最后一个名字,她曾经告诉过他,可以叫她徐月,或者……燕除月的。
他倒是被迷惑了,若她只是徐月……她怎么还有另一个名字的?月阴晴也出现了,她还要找他,还那么巧,她都叫燕、除、月!
月阴晴看着他的嘴边裂出饱含恶意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畅意,反而带着丝丝的邪气。
——她在换衣服噢。
月阴晴突兀的想起了这句话。
月阴晴直觉不对,“你把师姐怎么了!”
“师姐?”祝雎反复呢喃了这句话,“哈”了一声,捂住眼笑了起来,“知道傀儡吗?”
哪怕阳光照了满室,也让人不寒而栗。
“你在说什么?”燕除月换了一身亮色的衣服,是一抹可以让人感到冰凉又柔和的蓝,窗外的光漏了进来,照在她身上,甚至能感受到衣裙上的亮片,有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裙子怎么会发光呢?能让人从内而外感受到柔和到发光的只有燕除月啊。
燕除月看见传讯镜,她眉心一跳反手将其压住,月阴晴只来得及瞥见燕除月的侧脸,喉间的话还未挤出,画面便戛然而止。
燕除月知道祝雎这副样子是不宜见人的,更何况,还连通着传讯镜,这要是手一滑,落在地上不就是暴露了。
燕除月将压在衣服后面的头发里捞了出来,嘱托着:“以后这镜子再亮起,不用管他。”
祝雎慢慢地直起身子,龙尾同样闪着一冷芒,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燕除月攫住。
祝雎依旧带着他那温和的笑容:“里面的人是谁?”
“你的衣服快些穿好吧。”燕除月转移话题,她踢了踢裙角,踱步到旁边的妆镜,裙子便大片的散开。
她上身的抹胸极为修身,扎进了下面大片飘逸的裙子里,外面又穿了层广袖,进可近战,退可闲适。
也不知道祝雎是怎么弄的,她在里面衣服都换好了,他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竟然还连通了月阴晴。
“燕除月,你认识他吗?”
祝雎滑动在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她头发散下来盖住他的手背上。
燕除月顿时感觉背后毛骨悚然,她的手反按住祝雎的手,抬头望着他,“大家都认识,他不就是菩提宗的大师兄吗?”
燕除月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岔开,担心他又想起了不该想起了一些东西,“你的手受伤了不灵便,不能为我束发,那我教你怎么梳女子的发式吧。”
燕除月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话题岔开,正巧她要梳头,便以此为由。
她让祝雎抓住她的一缕头发,祝雎依言照做。
他想着,这也算是燕除月有求于他,她被做成傀儡之前,还是得满足一下心愿她的心愿的。
“你瞧,女子发誓,若简单一些,直接用一根木簪缠绕着发尾,尽量让它成一个结,最后穿过固定就行了。”她演示着。
“但是这样极其容易松散,若你走过的地方多了,遇见英雄救美的事情也多变,很容易看到一些男子救下姑娘后,就原地转圈圈,簪子便散开了。”
燕除月说着,又将木簪拔掉,她的头发非常柔顺,祝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
“燕除月。”
“嗯?”
“把你的头发送给我罢……”祝雎叹息着。
燕除月不解,但并不妨碍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祝雎,把头发给他她不就成秃子了。
燕除月:“为什么?”
祝雎认真的想了好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约莫就是喜欢吧。”
这下轮到燕除月沉默了,她加快了盘发的速度,她抽过祝雎掌心的一缕头发挽了个单螺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