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祝雎更疑惑了,“妖精?你们不是要除妖吗?不打架的话,难不成靠言语就能让他们归附?”
除妖的天师啊……男倌再也忍不住了,想着二人能一同逛花楼,想必关系也甚是亲密,而家中兄长姊妹怕也不会一起来此,只怕是……一起除妖的恋人。
也是,听说山中修行无岁月,那公子不知晓这些也属正常。
真是郎情妾意啊,女郎看着妍丽而温柔,说话也自有一番风趣,通身气度也自是不凡,待人温和有礼,哪怕是入了风月场的他,也忍不住向往这份温和。
虽然这位公子穿的甚为奇怪,但他在这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当是二人的乐趣。
他忍不住打趣说道:“女郎,还是告诉他吧。这位公子再过些年岁年,怕也是要及冠,寻常富贵人家也早寻了通房,农家子也议了亲事的。”
燕除月久不在人世多年,对这些倒是有些淡忘,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递了一锭银子,“那还有请公子为他解释一下何为男女吧。”
总不能让祝雎活了比他人的祖宗十八代加起来还要长,最后只能凭衣服和声音分辨男女吧……
男倌有些诧异居然有人连男女都分不清,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女郎说笑了,奴哪里当得公子之称。”
转角处便是雅间,她率先进去站在外面临街的窗前,琵琶声又弹奏起来,燕除月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她从未觉得祝雎如此好奇过知识,他在勤文殿闲得用飞刀扔她的名字,将上好的桌案无聊到划得稀烂,现在倒是乖乖地问着问题。
一股黑气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蔓延着。
“什么是妖精打架?”
“……公子,男欢与女爱,本身就是正常的,等到合适的机会,男女便会成了一对,头上顶了红盖头,穿着喜服成亲。”
“您瞧……”男倌神秘一笑,在花楼的角落的抽屉中找到了一本书,“这是避火图。”
花楼里的姑娘总会遇见一些青涩的公子哥,什么都不知道,偏要在一群纨绔里逞英雄来花楼,所以都会提前准备好的。
祝雎一瞧觉得他们扭曲的奇怪,看了看那男倌红透的耳朵,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们也想吃了对方?”
“公子这样理解……倒也说得过去。”
祝雎听了一肚子的解释,脸上的表情也不甚显露,他总算知道在夜渊的时候,为什么他的月奴儿问他是不是想交欢了。
她是谁教的?一只眼吗?
要不是祝雎一脸认真好奇地问着,不似作假的样子,男倌还真以为是二人糊弄着他玩。
这位公子也真是的,时不时的还要瞄一眼不远处那女郎的身影,他脱身不得,倒是祝愿他们喜结良缘吧。
“奴退下了。”他将这些男女之事讲的倒是雅意,说了个七七八八后退去轻轻地合上门。
祝雎支着头望着燕除月,“那人说,男女大防,除了拜了堂的夫妻,男女不能居于一室。”
“可燕除月不仅如此,还在望江楼的时候从窗户跳进来,说要看我沐浴。”
祝雎觉得伤口有点痒,于是他低头看着手腕,默默的将手腕的伤口又撕裂开。
他觉得有些可笑,“原来……燕除月这么早就爱我了呀。”
祝雎自顾自地说着,想着将燕除月怎么办才好,他除了有痛觉之外,什么也不曾有过,他有些惋惜,不能体验他的剑所说的……
——燕除月全部的爱。
望着屏风外燕除月朦胧的影子,祝雎更加困惑了,可是转瞬间他又觉得不对劲,燕除月不可能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他绕开屏风一看,果然见不到燕除月,他连剑都感受不到位置。
他压住躁郁,冰冷地牵动着唇角,笑得人畜无害,眼中却没有笑意,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只留下他的笼在黑暗站在原地。
燕除月……又消失了。
……这就是她的爱?哈……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可越是这样……他偏要让燕除月对他爱得想杀了他。
一团黑气突然冒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成了个人的形状。
喧哗的街道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影,祝雎阴沉地看着它。
“公子可有夙愿?情杀仇杀,还是请人入梦?泼天的财富,流水一样的珠宝……”它的声音男女莫辨。
琵琶鬼见他一身的怨气似乎比它还重,心中有了计量,吃了他一定是修行中的大补之物,只是味道可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