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应该在病房?
目光扫过华丽的水晶吊灯,以及周遭极具有生活气息的装修摆设,贺渝皱了皱眉。
看着不像病房,更像是卧室。
很快想起了什么,贺渝无暇顾及到底是病房还是卧室,连忙伸手想要揭开被子看自己的腿。
“阿渝醒了?”床边却忽然传来了青年清越的嗓音。
贺渝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床边的青年。
“手术成功了吗?”贺渝声音热切期待,又带了些紧张,死死盯着景行止脸上的表情。
一时之间甚至都来不及问房间到底怎么回事,以及景行止的称呼改变。
“手术非常成功。”景行止拿起水果刀削起了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垂落了下来,没有一处断开,随后景行止将苹果削成小块儿,放在了盘中,放了个银叉子,递给了床上的贺渝。
贺渝顿时欣喜若狂,眼眶通红,好一会儿才嗓音沙哑道。
“那就好,还有这是哪?”贺渝没有去接那盘子苹果,而是目光扫向四周,越看越不对。
如果说先前,因着刚刚醒来再加上急于知道自己双腿情况,没有来得及顾及细节,此时却发现,四周的装饰摆设绝非病房。
毕竟没人会在病房里摆设价值几千万的真迹,以及青花瓷瓶的古董。
“我见阿渝在医院休息不好,所以便自作主张带阿渝来了这里,方便阿渝疗养。”景行止话说得轻描淡写,一口一个阿渝。
贺渝目光瞬间收缩,紧盯着景行止。
“我的手机呢?”贺渝目光冷沉。
“阿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养,而不是被外界纷杂的消息搅扰,所以手机我暂且为阿渝保管一段时间。”景行止目光平静,其中的偏执和炙热,却再也不再遮掩,而是赤裸裸地展露在了外头。
贺渝几乎是瞬间便将那盘子苹果,冲着床边的青年砸了过去。
只可惜没砸到。
贺渝目光冷凝,死死盯着景行止。
“就在这里不好吗?只有我们,没有旁人,阿渝只能看着我……”景行止上前,将人死死揽入怀中,嗓音沙哑,吐息灼热,几乎仿佛恨不得要直接将人拉进自己的骨肉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放开!”贺渝伸手试图推开景行止。
她的腿……
“我会陪着阿渝一点一点好起来……”青年的手,缓缓顺着怀中人的腰线,一点一点滑到腿上,轻微触碰,很快收回。
贺渝手术虽然十分顺利,但还没有养好术后伤口,更没有经历后期的康复训练,双腿无法走动,就更无法逃脱,只能任由自己成了一个被随意揉圆搓扁的团子,被景行止抱来抱去。
……
“这到底是哪?”贺渝腿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但几个月过去,没有人找来,一切风平浪静。
景行止笑容清浅,低头注视着依旧坐在轮椅中的贺渝,目光中带了些满足,却并没有回答贺渝的质问。
推着轮椅,头一次出了别墅门,景行止推着人到了海边,将人放在海浪卷过来能勉强碰到水的地方,这才放下了轮椅,矮身蹲在了轮椅前。
“阿渝喜欢吗?”景行止目光期待。
他期待贺渝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留在这里,永远都不会离开。
然而贺渝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景行止,你能遮掩一时,还能遮掩一世?又或者是你准备一辈子都当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
贺渝声音讽刺至极。
然而,景行止却良久闷闷笑了一声。
“和阿渝待在一起当只老鼠也可以,甚至死亡也可以,死在一起,这样等过个几十年,有人上岛的时候就会发现两具白骨紧紧抱在一起……”景行止越说眼睛越灼热,似乎真的在幻想那个场景。
“这样的话,旁人会不会觉得我和阿渝就是一对生死相随,至死不渝的爱人?说不定还会歌颂我们的爱情……”
被那双眼睛看的后背发紧,又听着那越来越漫无边际的胡言乱语,贺渝终于忍不住伸手给了景行止一巴掌,让景行止清醒清醒。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景行止却没有如贺渝所愿的那样,恢复冷静,反倒是直接将贺渝从轮椅中打横抱起,随后直接踩着扑上来的海浪,往前走。
脚踩在水里,随后海浪逐渐漫过小腿,然后膝盖……
贺渝低头看着那水面距离他自己垂落下去的脚和腿,不超过二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