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书院的路上,萧沉一直沉默,沈晏珠也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她原本盘算着今日找到机会便躲躲懒,好歇息歇息。没成想,书院里一大早就闹出几大动静。
说是书院库房丢了东西,所有护卫及官员全体出动。士舍里,舍监与婆子丫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寻。
进了学堂,同窗们皆在议论此事。
“究竟是何事?我还穿衣呢,突然闯进来要搜,吓我一跳。”
“听说库房丢了几千两银票。”
“什么?几千两?”
“我听说是圣上往年赐下的宝物。”
“连御赐之物也……?”
各人有各人的说法。
萧沉耷拉着眉眼,对他们议论之事毫无兴致。沈晏珠侧过身刚要同他讨论此事,他却突然趴下睡觉去了。
沈晏珠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想到他辛苦了一整晚,不便打扰他,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背对着她的萧沉,在她看不到的一面,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毫无睡意。
终于熬到午间,可以回士舍歇一阵了。
忽然一学生跑进来,招呼大伙儿:“听说昨晚偷东西的人被抓住了,现在正扭送至绳愆厅呢!”
“哪儿呢?哪儿呢?”
“走,看看去!”
众人一窝蜂地往外跑,沈晏珠瞬间来了精神,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他们跑到大道上,正好看见护卫压着三人经过。沈晏珠看见被压着的人,心中一惊。
这三人,不正是昨日跪在黄郁荣面前的人吗?她的眼珠转了转,跟着那几人一道往绳愆厅去了。
一群看热闹的乌泱泱挤满了绳愆厅的大门,沈晏珠在里面听他们议论道:“余阳怎会偷东西?”
“不知道,不过他昨晚确实不在士舍内,去了何处亦无人知晓。”
“到底是丢了什么?”
“据说书院库房被洗劫一空!”
“什么?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然祭酒大人也不会如此震怒,将他们三人当众押解至此了。”
沈晏珠想到昨夜在赌坊见到的黄郁荣,莫非是为了赎回血鬼,后来又指使这几人偷盗?
她想进去看看却进不去,只能等到监丞派人出来轰人。见到护卫,她灵机一动,喊道:“我有线索,我有线索,让我进去!”
护卫瞧她一眼,匆匆进去禀报。学子们七嘴八舌地朝她打听:“沈娇,你有何线索?你看见啦?”
沈晏珠一律用摇头沉默来回答。
过了片刻,护卫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再次来到绳愆厅,沈晏珠已熟门熟路。正义堂内,余阳极其同伙跪在堂下,此事关系重大,裴叔夜亦被惊动,此刻他便坐于上首。
见她进门,裴叔夜问:“听说你有线索,沈娇,此事关系重大,你可确定?”
沈晏珠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先问道:“不知祭酒大人问出些什么没有?”
裴叔夜捻了捻胡须,道:“他们皆已认罪,此事是他们三人所为,本官正准备通知其家人,将此三人逐出书院。”
沈晏珠蹙眉道:“仅此而已?”
裴叔夜听她话里有话,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沈晏珠道:“那他们又是为何要盗窃书院库房呢?”
“据招供,他们是为了下山去赌钱。”
“但据我所知,在山下赌钱的,并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