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周围无人,萧沉娴熟地抱着沈晏珠上了船舱顶。他精确地找到黄郁荣所在的房间顶,掀开瓦片,和沈晏珠趴在上头听起墙角来。
“黄公子今日是想用左手赎还是右手赎?”一个中年人坐在上首,姿态随意地看着下方跪着的黄郁荣。
黄郁荣没有说话,他已经说不出话。
“别人的手我都是扔进湖里的,等你的手剁下来了,我给你摆在一楼正中。尚书大人公子的手,还是值得观赏的。”
黄郁荣哭了,一股骚味从他裤子下面涌出,沈晏珠捂住鼻子。
“不要砍我的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去府上给你拿,求你不要砍我的手……”
中年感兴趣地“哦”了一声,指节磕了磕手边小几:“你府上还有比这更珍贵独特的?”
沈晏珠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绸缎覆面的盒子。盒子敞开,里头一截手指大小的红色宝石,宝石周身璀璨,中间却有一团黑乎乎的不知是何物。
她眯着眼睛往下凑,想要瞧得更清楚。她本是蹲在瓦上,如此一来,身体失控,直接趴了上去。双手摁在瓦片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屋里人警觉抬头,萧沉眼疾手快拉着沈晏珠躲开下面的视线。
“上面有人!”里头有人提醒了一声,打手们纷纷出动。
萧沉果断抱起沈晏珠,脚步飞快地在屋顶奔逃。
“会凫水吗?”萧沉问。
沈晏珠紧紧地缩在他怀里,惶惶不安:“不……不会……我……是不是闯祸了?”
赌场的打手们在下面吆喝着要搭梯子上来,萧沉依旧笑得轻松:“闯祸?这不叫闯祸,这正合我意。”
沈晏珠已无法思考,不知他是何意。
“他们在那儿,快,快上去,抓住他们!”有人下面指挥,“麻溜的!废物东西!没吃饭呐!”
一波人已上了屋顶,提着刀剑棍棒追了上来,萧沉抱着她奔至船尾,他忽然急促停脚,对沈晏珠道:“抱紧我,别松手。”
沈晏珠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听话,环着他脖子的手臂牢牢抓紧。下一刻,萧沉腿一蹬,竟抱着她飞了出去,她的心脏仿佛被提到了半空,双眼紧闭,连呼吸都不会了。
“吸一大口气。”头顶一个低沉的声音提醒她。
沈晏珠照做。
“哗啦!”
周身突然被湖水包裹,沈晏珠屏住呼吸,耳朵里不断有“咕嘟咕嘟”的水声。她害怕得胡乱挣扎起来,一双手忽地捧住她的脸,她知道那是萧沉。她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搂着他。
萧沉知道她不会凫水,在水下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必须尽快游离此处。
可沈晏珠太过柔弱,压根无法憋到他们游出去,她快要窒息了。
无法呼吸,濒临死亡,她惊恐地挣扎起来。
她要死在水下了吗?
忽然,一张柔软的唇覆了上来,她本能地张嘴,饥|渴贪婪地呼吸。抱着她身体的手骤然收紧,她在水里与一具少年的身体面对面相贴,一直到她被带出水面。
萧沉带着她潜了很远,才浮出水面。远处的灯火依旧明亮,千湖坊不少人已下了水找人。
他们的附近也有一艘华丽的小画舫,画舫上有人在朝湖里四处张望,见着逐渐游近的萧沉,忙扔了绳子过来。
是箫一。
“世子,快!”
萧沉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拖着沈晏珠上了船。
沈晏珠经历这一阵奔逃,早已吓得神思涣散,六神无主。
萧沉打横抱起她,吩咐船上的人:“备水,拿衣服来。”
“是!”
他将她送进一间厢房,轻轻放在榻上。捧着她的脸,低低道:“沈小姐,看着我。”
沈晏珠的身体瑟瑟发抖,她乖乖地看着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