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确定关系就冷落傅迟,傅迟也许还能接受,现在再冷落他,也许他们真的会分手。
他不知道自己潜意识在逃避什么,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低低地说:“以前发情期也是一直打抑制剂,没必要非要找傅迟。”
是了,以前一针抑制剂都会好,不能因为被傅迟标记过,就忘记他其实也可以用抑制剂的。
况且,傅迟先前给他的抑制剂还没用完呢。
他很少这么优柔寡断,温眠和明意你看我我看你,想说什么,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说:“要是发情期难受,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云柯点头,听见学校的钟摆“咚咚”两声,他条件反射地加快了脚步,“上课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好在提前交过假条,没被计入考勤。
云柯昨天摔伤的膝盖还没好,刚才一通跑,现在刚好一点的伤口又撕裂了,坐回座位后,膝盖紧接着隐隐作痛,他把裤脚掀起,看见薄痂间的血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兵荒马乱的一天,他没顾得上伤口,掏出手机,看着他和傅迟的聊天框,原本想把他屏蔽,最后还是和他说:这几天会很忙,不会回你消息。
分明在上课,傅迟也回得很快: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
云柯往后瞥,看见傅迟垂着头,手上打字动作很快,脸上没什么表情。
云柯又继续发:没有事情,只是没空找你,我的发情期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自己打抑制剂的。
消息框停了好久,久到云柯以为傅迟不会再回复他。
以前再忙也不至于没空回他的信息,只看他想不想,他这句谎话错漏百出。
他收起手机,一下午都没再看一眼,认真地听了课,还留在学校完成了自己今晚的任务。
走出校门时,远处天边残存着几缕夕阳的余晖,肚子很空,以至于走路时手脚发虚,急需填饱肚子。
温眠二人如果知道他说的补几题作业就是不吃晚饭,还拖到这个时候才出学校,肯定要训他一顿。
云柯在路口买了两个素饼,一口口咬着素饼回家,走到岔路口时,莫名奇妙地转了道。
北街离他家的街巷其实不在一条道上,只有一条小道可以穿过,不熟悉的人通常都要绕很久的路才能走过去。
他一直给傅迟报北街的位置,也是料定了傅迟不会看出不对。
巷内小道很多,云柯穿到小道,借着瓦屋的遮挡,看见了远处的梧桐。
梧桐落了满地,枝丫笼罩了巨大的阴影,傅迟就站在树下,手中捏着一把梧桐叶,笨拙地折着什么。
只看了一眼,云柯收回视线,他绕回原路,走回自家真正所在的十字街,在寂静的小道上,回到家中。
他知道如果迟迟等不到人,傅迟是会自己回去的,可还是不免担心,忍不住把一天没看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被满屏的消息闪了眼。
绿茶酒酿小圆子:我惹你生气了吗?如果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我会道歉。
绿茶酒酿小圆子:真的很忙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具体时间吗,到哪一天才会不忙,你才能回复我。
绿茶酒酿小圆子: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等你忙完,再回我好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我在你家门外的梧桐树下,可以出来见见我吗?
他发消息的时间的下午六点,现在已经九点,他等了三个小时。
云柯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说他犟,分明自己没理他,他还是要跑来巷外等云柯。
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云柯还是止不住心软,外面虽然不冷,但站几个小时,可能会着凉感冒。
云柯因为自己的原因和他闹脾气,没必要让傅迟和他一起承担。
云柯回他:我没有生气,你别多想,回家吧,我现在不在家,没办法出来看你。
傅迟久久不回,云柯按捺不住,又绕了小路回北街巷,熟悉的身影还站在原地,傅迟的手机正在衣服兜里,隐约散发着光。
他看见傅迟拿出手机,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久到云柯以为他看到了很吸引人的东西,傅迟终于动了,他蹲下身,在满地的梧桐叶中寻找着什么,也有可能是在地上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回了他信息:好,那我回家了。
消息发过来的后一刻,远处的身影迈了步子,人影影影绰绰,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真切,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街口。
没多久,云柯从北街巷走出,他回到原先傅迟站过的地方,在地上扫视一圈,看见树根下,扎着一朵玫瑰花。
梧桐叶卷成的玫瑰花,和上次云柯送给傅迟的很相似,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傅迟等不到他的omega,于是只好把精心折好的玫瑰花送回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