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离收到顾展这个生日礼物,过去快一年。
阙东朝什么也没做,确切地说,是什么也没让顾展做,每天把人带身边,大眼瞪小眼。
其实阙东朝也不知道要顾展做什么,就是觉得玉人儿看着漂亮舒服,特别喜欢,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挂身上。
什么都不做的顾展越来越放松自在,从一开始闷不吭声地贴着床沿睡,到现在啰里吧嗦地贴着阙东朝胸口睡,进展倒挺快。
这与之前阙东朝看到的顾展完全不一样。
顾展跟着阙嘉航时,总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阙嘉航身旁,做起事来下手挺狠,话也不多。
有次家庭集体出海度假,阙东朝在甲板角落遇到他俩。
阙嘉航那天喝了不少,躺甲板上搂着顾展的腰嫌着,说他除了在床上声响大,其他时候和哑巴差不多,实在无趣。
顾展丢了句,那就别找我,起身走人。
第二天,早餐时间,阙东朝就听阙林炎就指着管家骂,让他以后安排别把阙嘉航的房间和自己安排同一层,说阙嘉航带的床伴,实在太吵,一个晚上没得安宁。
阙家那群跟来游艇服务的佣人们,半捂着嘴站角落里笑,阙家大少爷的床伴的破锣叫,那是全家上下都听到过的。
当时,阙东朝丢下餐具,冷眼扫过餐厅角落,那群人瞬间安静,面色讪讪。还不到中午,冲锋艇送来另一拨佣人上船,捂嘴笑的便再也没见到过。
阙东朝生日那天,当顾展后颈一片绯红地瘫在自己身下动弹不得时,阙东朝听到的只是小动物求饶般的细微哼唧声,之前那些粉红旖旎的流言似乎从来都不存在过。
阙东朝以为是不熟放不开,又过了两个月,他听到的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小声哼唧,有次情迷意乱后,阙东朝没忍住问了句,不是都说你特能叫?顾展回答得坦荡,他说,爽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力气叫。
后来,顾展便连哼唧声都没有了,只剩一滩水。
两人在一起久了,阙东朝发现顾展话其实特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抱怨。
他抱怨每天跟着阙东朝,除了去公司还是去公司,太无聊。
阙东朝便带他到东京,边忙边玩。
但顾展还是每日哼哼抱怨个没完,说日本吃得太清淡,说自己在温泉旅馆累了一夜,早上起来就给吃冷菜配米饭,简直就是变态。
阙东朝想了想,拖着人到伦敦,这里到处都是炸鱼,符合顾展喜欢吃大块头海鲜的要求。
非常神奇,现在顾展不抱怨吃的了,他改抱怨家对面海德公园的天鹅,太凶,追着他跑。
这顾展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阙东朝活了三十来年,就顾展一个人天天在自己面前,眼睛没睁就开始嫌东嫌西,关键这人还不嫌弃英国的炸鱼,每天都要吃上一大块。
“你以前也天天抱怨?”阙东朝把顾展的冰凉手臂收到被窝里,搂在自己小腹上煨热着。
“没有,抱怨没用,该干吗干嘛。”顾展眼睛还是没睁开,脑袋在阙东朝手臂上拱了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阙东朝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没有要起的样子。
“我和你说呀,那天鹅,我就喂过两次,现在我只要靠近,他们都要追过来,太吓人了。”
“绕开。”
“不会,这破地方出门除了公园就是商店博物馆,不想待。”顾展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阙东朝。
阙东朝低笑声,在那双杏眼上亲了亲,抱怨在他这是有用的。
他边找要挪的地,边看着阙氏集团的股价噌噌往下跌。
集团操控股价,权色派对的事在网络被扒得一干二净,必须有人出来背锅,给大股东一个交代,才能及时止跌。
现在家族里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就等着阙林炎点将。
“不就是背锅嘛,多大事,你去。”顾展扫了眼股价,又闭上眼,毫不在乎地说:“高管不过就是打工的,完全不够分量,必须是直系,就是你,阙妤,阙嘉航,三选一。”
“阙妤是三人里唯一的女性,选她,只能让舆论反弹得更厉害,说你们阙家欺负女儿做牺牲品。你名声向来差,还背着疑似过失杀人的案底,断臂求生说的就是你。”
顾展说得字字珠玑。
阙东朝听着顾展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也不惊讶。
但顾展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阙东朝不太舒服。也不知是一年太短培养不出感情,还是怀里的人天生就没有心。
阙东朝没说话,搂着顾展的手也没松开,怀里的人却动了动,抬腿攀上阙东朝的腰,手臂又伸出被子勾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