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闻人语蝶终究还是不忍,眼泪啪嗒啪嗒落下:“事已至此,我们都往前看好吗?文大人,我不愿见你如此痛苦折磨。”
这样柔软的话,她却从不曾对他讲过。
看着这一幕,司北慕恨不得马上杀了眼前的两人,他气急败坏,浑身都在发抖,牙齿也咯咯作响,原本以为死死压住的情绪,却在此刻决堤。
他不正常地笑起来,发出嚇嚇的声音,露着森白的牙齿,唇角上扬,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阴冷怨毒,就像一条竖瞳的毒蛇,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缠绕过去,再猛地一口咬住脖颈,把剧毒全部注入进去。
“你们两个,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不过,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孤并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再续前缘的。”
司北慕笑着上前,一把拉起了跪坐在地上捧着文昊脸颊的闻人语蝶,他也不顾少女已经染血的白衣,只是将人牢牢圈禁在怀里,下巴亲昵蹭过白皙的脖颈,然后轻轻放进她僵直的颈窝。
察觉到她的害怕和强忍,他却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得两具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
“见月公主,关于你的族人,孤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听听看吗?
闻人语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拒绝的余地,认命地点了头。
只祈祷不要让她陷入两难。
司北慕笑得恶劣:“孤答应救你的族人,可是有件事,孤必须请见月公主做个决断。”
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闻人语蝶煎熬地等待着年轻帝王口中的决断。
“文将军和你大王兄,二选一,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孤就放过谁,当然,你不必担心地牢里你的那些族人,因为无论你选谁,孤都会派人去医治,留他们一条性命。”
青年明明嗓音温柔,却不知怎的,听得她一阵脊背发凉,连怀抱都窒息无比。
“选啊”,
司北慕步步紧逼,“不选的话,他们都得死,孤一个都不会放过,见月公主难道是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不…不要,司北慕,求你了,别对我这么残忍。”
闻人语蝶左右为难,她的眼泪一直掉,打湿了大片衣襟。
文将军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可大王兄与她素日无冤仇,更是她的第二个老师,他虽然为人淡漠冷情,却也曾耐心指导她练习长枪,
若非缘浅,他们相见的时间太少,对彼此都不够熟悉了解,否则,想来她也可以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兄长。
即便后来做错了事,她也不希望,大王兄的生死由自己而定。
“孤对你残忍?”
司北慕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
“闻人语蝶,论起这个,难道不是你更胜孤一筹吗?”
青年的眼睛酸涩起来,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瑟缩着依偎少女。
他轻声控诉道:“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比孤重要,哪怕是孤的百姓,你都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悲伤,可我呢?墨鸢告诉你,孤承受着血契的反噬之痛,你却比谁都冷漠,一如当年,你给的回绝信那样,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在你落下的眼泪里,可有一滴是为孤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