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春离开后,巷子里杀猪般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不时有好奇的路人往巷子里瞟眼一看,又埋头匆匆离开,谁都不想惹麻烦上身。
直觉告诉庄舒柔,里面这人她肯定认识,且能从这里得到很多线索,她不想放弃这机会,但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从三四个彪形大汉手下救出那人且不被怀疑。
庄舒柔猫着身子轻轻移动到离草垛不远处的一堆杂物后,借着凌乱的杂物隐藏住自己的身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巷子很深,四处散落着不少杂物,地上的杂草快要没过脚面,平日里人烟稀少,这群人到会选地方。
巷子最深处的墙面有一处缺口,地下还散落着掉下的石块,想来是前几日暴雨所致。那缺口虽然不大,但成年男子爬过那缺口倒是不成问题。
打定主意后,庄舒柔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块,缓缓退到巷子外,使劲将小石块扔进巷子中,虽然没有砸到人,但石块落地发出的声响足够吸引那几人的注意。
“官爷,方才就是这个巷子里传来打斗声,麻烦你们去看看吧。”
声音传到巷子里,几个大汉皆是一顿,慌张地望向巷口,虽说他们背后之人位高权重,生意出不了什么问题,但他们这些小喽啰出了事无人在意。
趁着几人愣神的空挡,躺在草垛上的男人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迹,飞速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巷子深处跑去,跑到墙边扒着往上爬,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虎哥,那小子跑了!”
身后传来狠厉声,那群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男人娇生惯养,体力有些不济,但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他,翻过了墙摔在地上,又锒铛起身朝着相府的方向跑去。
“呸,”被称为虎哥的男人脸上横肉一抖,见巷口并没有官差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更是火大,张口骂到:“妈的,这次算他命大,居然有同党,下次抓到那小子直接腿给他打断。”
身边的小弟狗腿得附和着他的话。
“姓庄的,你给我出来!”
众人经历刚刚那一遭,心里憋着火,此时又听到巷口传来声音,心里不免提高警惕,互相看了几眼,捏着棍子走向巷口。
庄舒柔一脸愤怒的走近,双手叉腰,抬手指向几人,有些傲慢地开口:“你们几个有没有见过姓庄的那个狗男人,有人不久前给说在这个巷子里见过他,你们不会是在帮他打掩护吧?我就知道,那狗男人怕又是醉倒在哪个青楼了吧。”
几人暗中交换了眼神,逐渐放松了警惕,只当她又是一个被庄少爷骗了身心的风尘女子,毕竟庄少爷的名声与那晋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首的虎哥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一下眼前这人,看着庄舒柔的打扮不像差钱的样子,抬手搓了搓下巴,不怀好意地开口:“你是那庄少爷的骈头?”
“他说过要娶我的!”庄舒柔急忙反驳虎哥的话,一副爱惨了那人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小子欠了我们赌坊二百两,连本带利算一千两,你就帮他还了,说不定他一感动,就把你娶了,是吧。”
虎哥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笑声里尽是嘲讽之意。
庄舒柔冷哼一声,嘴角微勾,这高利贷不管古今,都是狮子大开口,这群人敢要,也要看有没有命收。
“我给,我给,你们不要动他。”庄舒柔满是担忧,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向虎哥,那是离开时盛鸿青塞给她的缥缈斋上月分成。
虎哥接过银票,反复确定着真假,毕竟一小丫头能掏出如此大额银票,很难不让人生疑。
确定银票为真后,虎哥揣进钱袋里,招呼身后的小弟准备离开。
庄舒柔伸手拦下了虎哥,掏出一锭银子放入他的手中,带有一丝奉承的意味:“大哥,若是下次你在赌坊遇见他,能派人给我传了信吗?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眼眶里蓄积的泪水适时滴落,虎哥掂了掂手中的银锭,只当眼前这女的人傻钱多,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行吧,这事我帮你留意。”
庄舒柔擦掉眼泪,满眼欣喜:“谢谢大哥,到时候将消息送到风雨楼便好,我在那里等着大哥的消息。”
“行行行。”虎哥不耐地答到,见她没有后文便带着一众小弟离开。
庄舒柔看着他们离开,拿出手绢擦掉还没涌出眼眶的眼泪,换上冷冽的面容。演戏之事,手到擒来,毕竟在组里面还没有人能在导师面前演的过她。
申时刚过,庄舒柔便回了相府,还未靠近相府,便见门前石阶下跪着一个人,不断地磕着头哭诉着什么,距离太远,庄舒柔听得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