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一语,景妃抬手敲了敲曲一尽的脑袋,在那一瞬间,曲一尽以为自己的娘被秦遇附身了。他盯着景妃的眼睛看,宽容、温婉、耐心,依旧是自己的娘亲。
“娘……”曲一尽的眼神里有些委屈。
景妃置若罔闻,只是顾着自己道:“什么北山的人。北山一族早些年因为弑君未遂,早就被夷平了。你是我的儿子。”
曲一尽眸中闪烁,对着这漏洞百出的一句话低下头来,回道:“是,我说错了。”说完后,他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来,抬起眼睛朝景妃问道:“娘,你今年,会陪我过十七岁生辰吧。”
景妃抬起头来,望着空中肆意飞着的风筝,感受着穿堂的风扬起她的珠钗,钗尾的翡翠“叮当”响,她浅浅应答:“嗯,娘亲会看着你长大,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曲一尽安心了些,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团线上,看着远飞的风筝,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秦遇被拉走的身影。起初心中有些不安,但是想起了上次秦沅蹊气势汹汹来锁青宫替秦遇问罪的模样,他能感受的到,秦沅蹊不会伤害秦遇。
另一边,秦沅蹊攥着秦遇的手,一路走得飞快。秦遇跟在秦沅蹊后面,费力的跟着秦沅蹊的脚步,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理亏的是自己,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了。如果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走的近,她也一样会生气。只是秦沅蹊今天拔剑的气势,分明是冲着杀人去的。这让秦遇感觉十分奇怪,不至于吃醋吃到这种地步吧?
一路走到了寝殿门口,路过问礼的宫仆一眼也没多看,秦沅蹊一路行至屋中,扣紧了门,将秦遇反摁到门上,扯下毛领,就狠狠的朝纤细修长的脖颈处咬下。密密麻麻的痛感撕咬着秦遇的神经,像细小的火花一般一路炸到了头顶,痛、麻、窒息。
秦遇咬着唇,默默承受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沅蹊才将嘴巴松开,秦遇有些乏力的要瘫倒在地上,被秦沅蹊托住。
秦沅蹊将头埋在秦遇的肩侧,温热呼吸喷洒在秦遇的耳垂边:“今天,这么乖?”
秦遇暗暗地叹了口气,一边承受着脖颈上迟来的剧痛,一边回应:“我理亏,让你一分。”
“你也知道!”秦沅蹊的声音中怒气未散:“我之前就同你交代过一定一定要离曲一尽远一点,他很危险。他连我都敢捅,遥姨又纵着他,要是哪一日瞧上了你,要害你,你让我该怎么办?”
愈说愈气,嗓音也越说越嘶哑,他看着秦遇的侧颈,竟生出了一股丧失了理智般的嗜血之情来,就着她的下巴左边,含住欲咬,牙尖刚贴上,就有一颗泪珠顺着面颊滑进他唇角。他整个人颤栗了一番,恍惚间,他感觉自己逐渐拉回了自己的所有理智,秦遇一滴一滴眼泪更是将他将将回笼的意识再次砸的千疮百孔。他抬起头来,看到秦遇雪白颈侧渗着微微血丝,这是他的手笔。
他手忙脚乱的抽出帕子给秦遇止血,又急又心痛,有些语无伦次:“我……吓到你了?先去太医院吗?上午的膏药还用吗?”
秦遇不答,只是默默的侧着头流泪。正当秦沅蹊试图将秦遇整个人都扛去太医院时,秦遇才轻锤了几下秦沅蹊的胸膛,平着声回道:“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秦遇,我,我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他很危险,很阴暗,我只是怕……唔!”秦沅蹊未说完的话被秦遇用手堵住。
秦遇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即便声音带着哽咽,她依旧坚持着说了下去:“秦沅蹊,别对我道歉,别把自己放的这般低声下气,是我先错了。要道歉也是我先道歉。”
秦遇目光真挚又坚定,秦沅蹊愣了愣神。秦遇越是这般冷静,这般宽容,他就越是自责,越是不安。
秦遇用手蹭过秦沅蹊发红的眼眶,轻声道:“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情绪失控,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这些当然是我考虑在内的东西。只是,你今天,是真的想杀曲一尽吗?他是遥姨最珍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