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不及春夏,风轻鸟鸣,盛意盎然。
更像是罩在了一口大瓮下,生机被吞噬殆尽,留下长长的阴闷,叫人压抑。
林万卿猛地睁开眼,急促喘了口气,仰头望着纱帐缓了片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林兆祈将她塞进花轿送入了东宫,未及宫门,太子被杀。恍惚中,二皇子萧璟抓住了她,擦着脸上的血渍,笑的狰狞,“你要嫁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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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昨日想的太多,被乱七八糟的梦魇钻了空子,或许,是不该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夜里才会没个安生。
没错,昨日书房里那番中意二皇子的话,并非真情,而是假意。
不过是想试探林兆祈的反应,看看是不是真如萧缇所言,左相和太子之间已有嫌隙。
若真能探明二人的关系亲疏,大抵也能判断林兆祈下一步的打算,而自己这枚棋子又将掷在何处,也能瞧出个方向。
林万卿想的圆满,可现实并未尽如她意。
深情半晌,却也只得来一句模棱两可的回复。
林兆祈老谋深算,他走一步思三步的性子,不会轻易拿定主意,即便已有谋划,也并不着急宣之于口。
更何况,太子妃还是他的亲闺女。和东宫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何能轻易断的净。
林万卿扶着胸口,想到这儿又不觉好笑,若林兆祈真是顾及亲女之人,那便也不会有她什么事儿了。
利用女人来维系权势、荣耀,这才是林兆祈本来面目。
将将缕清些思绪,梦魇里的血腥又涌上心头。
林万卿觉得烦闷,拉开纱帐想要透口气。
此时天已亮,只是关着窗,屋里仍聚着浓稠的暗色。
“小姐醒啦。”
玉芙听到动静,这才进了里屋伺候,将纱帐勾起,扶着林万卿坐在床沿边儿。
“几时了?”她问。
玉芙将棉被裹在她身上,“快过辰时了。”
离得近些,这才瞧见林万卿眼底浮着层乌青。
“隋妈妈说,您今日没旁的事,便也没让人来叫您。要不,您再睡会儿。”
玉芙想着,一定是夜里没睡好。
林万卿将垂在肩头的长发甩过身后,“一会儿我要出府,扶我起来吧。”
玉芙“哦”了声,这就去外头吩咐丫鬟去端清水。
一番洗漱后再看林万卿,气色这才好转,那晨起的萎色一扫而尽。
隋妈妈来的巧,正好赶上梳头。
听玉芙说,她要出府,心下琢磨准备梳个活泼些的双髻。
“可打听到了。”
林万卿选着妆台上摆的几个发饰,随口问了句。
隋妈妈回道,“问清楚了,二殿下平日很少去官廨,都是去城北的卫戍营,一呆就是一天。”
“嗯。”
林万卿若有所思,望着铜镜嘀咕了一句,“今日应该也在卫戍营吧。”
“今日啊,应该是的。”
隋妈妈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回复的也是很积极,“咱坐马车去城北,约莫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人若是不在,咱再往回赶也不打紧。”
隋妈妈尽顾着编发髻,过了会儿才咂摸出味儿,又问道,“小姐,您怎么想着去找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