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骨、
“逍遥何解?”
“逍遥无解。”
虞羡鱼不适地皱了下眉。
身体像是被困在一个雾气沉沉的梦中,耳边是两个交谈的声音,一个是二哥,另一个则很陌生从没有听过。
若远若近,语气神秘,很像是栩栩跟她说过的那种,江湖神棍的调调……
“身中逍遥之人,会不断反复地做一些光怪陆离之梦。观舍妹形容,应非第一次毒发,之前便有了毒发的症状。
所谓极乐之梦,极为损人精气,消磨意志,随着时间的推移,做梦之人会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最终疯癫而死,下场凄凉。”
极乐之梦?
虞羡鱼心中一惊。
莫非是指春、春梦?
“临公子可知舍妹上一次入梦,是何时?梦中又是何情形?”那神棍悠悠问道。
被人当众探究春梦是什么内容。
何况她第一个春梦就跟二哥有关……
“此事我确实不知。或许待她醒来,我可寻个时机细问一番,”格外好听的男声,沉吟着说。
连当事人也跟着一本正经地加入了有关妹妹春梦的讨论之中,
别!哥哥你别问。千万别问。
虞羡鱼羞耻得头皮发麻,但很快她就挡不住困意的侵蚀,身子往下一坠,陷入了一个黑甜的梦境。
似乎是一个午后。
阳光洒在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檐下风铃间或一声清响传来,碎玉般琳琅,她懒懒地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小鱼妹妹,小鱼妹妹?”
一道温醇如酒的男声响起,一只宽厚干燥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片刻,手的主人似被少女可爱的睡颜迷惑,又改为在她腮边轻柔抚弄,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细嫩的,晕染着粉红色的眼角。
睡倒在浓荫下的少女,乌发挽起,一袭黄裙,眼睫好像燕子的尾巴一般微微摆动,樱桃色的嘴唇,甜蜜地向上翘起。
须臾,她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两只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的人,伸出双手,极自然地攀上男人的脖颈,红唇轻吐:
“夫郎……”
和第一次做梦时的情形一样。虞羡鱼被困在这个跟她相同样貌的女孩子的身体里,感受清晰,却不能自主行动。
在搂住男人脖子的瞬间,她一下子紧张到舌根发麻,浑身僵硬。
好近……
都感觉到他的鼻梁,碰到她了!
这人,是“她”的夫郎?!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近在咫尺,虞羡鱼却始终看不清他的五官。